屋里头突然给传出的响动，倒是把那丫鬟给吓得变了脸色。
顾良秋亦是佯装吃惊，“唔，这是什么声音？”须臾之后，又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不是三姐姐还没睡下？”
那丫鬟勉强笑了笑，只得虚虚地应，“……大抵是的。”
面上则是一脸愁容。
她倒是没想到五姑娘会忽地提到了丰秋苑，还说什么水好花好风景好的；那原本是属于自家姑娘的东西，地方是好，却已经被五姑娘给抢走了，三姑娘一听，那还不得受了刺激？
丫鬟还没忧愁完，耳边又接连响起了几个如泄愤一般的声响，有类似砸花瓶的，也有桌几杌子翻倒在地的，甚至还有什么东西被使劲砸在门上的声音。
那丫鬟就挡在门前，还被身后门板的震动给惊了一遭，下意识便站了个笔直。
“三姐姐这是怎么的？”顾良秋拢着一对眉，“看这模样，她似是发了脾气。”下一刻，她则是装模作样地把那丫鬟往边上带了带，“不成的，我得进去看看才放心，万一给伤到自己之类的。”
丫鬟急得直拦人，又生怕拦不住，赶忙唤了身边的人来帮忙。
回头见少女一脸的严肃，也知实在瞒不了了，索性便实话实说，“……五姑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了，三姑娘如今不喜欢看到您，您现在若是进屋去了，势必会让三姑娘心情越发不好的。您就行行好，多体谅体谅如何？”
顾良秋这才睁大了一双眸子，“是不是因为丰秋苑的事？还是因为挨了打的缘故？”她想了想，又皱眉道，“我当时也帮着求了饶的，无奈母亲及祖母听不进去，非说三姐姐这事儿做得不厚道才……”
屋里的人再也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嚷，“你这个贱人，滚，给我滚！”
顾良秋自然认出了那是三姐姐的声音，却也不着急，只是贴着门口道：“三姐姐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我今日来，并不是想与您翻脸的——”
里头的人听不进，不知又拿了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就听得咚的一声，门板随着又是一震。
一旁的丫鬟看得都要哭了，差点就要给顾良秋跪下来，“五姑娘，您还是走吧，现在当真不是探望的好时机。三姑娘如今情绪也不稳定，您在这里，只会刺激到她。”
顾良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懂你的意思。”随之又露了个落寞的神色，“我当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接下去可能要离开顾府一段时间，有些不放心和不舍得，过来看看罢了。谁知，三姐姐竟这般恨我，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丫鬟则是再次可怜巴巴地看她，“五姑娘既然已经明白了，那请您还是快走吧。”
她的声音里几乎要带上了哭腔。
顾良秋嗯了一声，样子看着很是虔诚；那丫鬟迫不及待地想送她走，回头却被她给按住了，“我答应你不多待，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想隔着门与三姐姐说上几句。再怎么说都是姐妹，我接下去要好长一段时间不在的，告别的话总不能省了。”
那丫鬟想了想，大抵觉得她说得有理，也便没拒绝。
眸底却仍惴惴不安的，“五姑娘还请长话短说，您也知道三姑娘的脾性……”说这句话的时候，丫鬟还是特意压低声音的，多半是怕被里头的那位给听到了，又得闹起脾气来。
顾良秋给了她一个意会的眼神。
待丫鬟微微让开之后，她便站定在了那两扇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前，不能亲自当面说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左右里头的那位虽不见她，这会儿大抵就竖着两只耳朵正仔细倾听着她的每一字一句也说不定。
她清了清嗓子，为了让里头的人能清清楚楚听了进去，还特意把声音往上提了提。
“三姐姐，您既然讨厌我，那我也就不进去了，这次过来也只是想跟您说上几句话，您在里头听着也成。”
里面没发出半点声响，顾良秋也不着急，顿了一顿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