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及老夫人匆匆忙忙赶到顾府大门口迎接贵客的时候，那位姓叶的小祖宗披着华贵的白毛披风，正一本正经地杵在门口正中。
他两只手背在身后，只给那一行顾府女眷留了个很是气定神闲的背影。
两位顾府的新老当家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又是拢头发又是整理衣襟衣裳的，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为体面些。
待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二人便手挽着手继续往小祖宗走了去；也不知怎么的，明明一个是顾府最受人尊敬的老夫人，一个是顾府主母，这会儿走起路来竟如飘的一般，不敢发出大的声响。
二人脸色很是凝重，倒是空前的一致。
老夫人冷不防瞅了汪氏一眼，见她凝了一脸的愁容，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会儿也不免跟着紧张。
她这大半辈子的，见过许多体面的官家主母或富家夫人，应付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可如今日这般接待一位身份来头不小的大京官嫡子，还是头一回。
“急什么急，我们等会多多注意便是了，看把你给吓的。”老夫人轻声斥汪氏，也是在提醒自己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当主母的人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头要有数的。”
她的意思便是最好别在这位小祖宗跟前提及府里五丫头的事。
汪氏低垂着头答应了一声，“媳妇知道的，母亲。”
二人很快就到了府门口，还离着几步远，老夫人便一改之前凝重的神色，忽地咧开了大大的笑容，朝着立在门口的小祖宗招呼了一声，“……竟真的是叶大公子来了，方才管家进来通报的时候，老身还以为是听错了。倒是有失远迎了，还请叶大公子不要责怪。”
叶瑾初回了头，披风在空中懒洋洋地划出一道不下的弧度，他倒是笑得人畜无害的，“老夫人万不要这样说，按理说是要先递了拜帖得了同意才能上门拜访的；只是今日着实有急事，人和帖子一道来了，如此唐突，老夫人也不要怪我不懂礼。”
说罢，眼风一瞥，便看到了站在老夫人身侧的汪氏；汪氏即刻被吓了一跳，赶忙朝他福了福。
叶瑾初自然也回了礼。
老夫人则是一叠声说着不会，回头便把门口的贵客往府里请。
一众人到了正厅的时候，里头已经备下了新鲜的瓜果糕点之类的东西；见人都落了座，有机灵的丫鬟即刻就上前来奉了热茶，全程皆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
奉茶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犯了错。
老夫人的一双目光明里暗里都盯在了那位小祖宗的身上，见他已经执着茶盏慢腾腾地饮，心神也稳了不少。
她笑着道：“叶大公子第一次上门，老身也不知道您都喜欢喝什么茶，索性便遣了人先冲泡了一壶的西门龙井，也不知您喝不喝得惯。”
叶瑾初倒是笑得斯斯文文，“西门龙井是难得一见的好茶。”眼神儿则是往茶盏里瞥了瞥，轻飘飘地把它给放回了桌几上，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只是这好茶冲泡得欠了些火候，故而这茶水喝起来也便没那么香了。”
原本听小祖宗赞西门龙井是好茶的时候，老夫人的那张脸差点就笑开了花；咋一听到他接下去说的话，那面上的笑容即刻就裂开了一道痕，一颗心不自觉便提了起来。
她反应迅速，回头就问起方才泡茶的人是谁，下一刻，一名惊慌失措的小丫鬟便脸色煞白地跪在了她的跟前。
老夫人张口便是一通骂，自然是怪那小丫鬟茶艺不精还能出来献丑，说什么怠慢了贵客之类的。
叶瑾初则轻轻开了口，“老夫人误会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西门龙井本就对茶艺要求极高，一般人自然是泡不出它的韵味来，这事儿当真也怪不得人。”
老夫人这才顺着他的话下了台阶，一面让急哭了的小丫鬟退了下去，一面心里头依然七上八下的。
她之前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应对，可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