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顾良秋所站的门口处。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摸着门往回躲。这当口,身后的车帘却是一晃,一身大红袍子的楚亦然很是骚包地钻了出来。
他拿了折扇,立在车头装模作样地摆动了几下,意图塑造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的形象。
一眼便看到了正欲摸进院子里的蒙面少女,他瞬间双眸一亮,“诶,这位姑娘……”
顾良秋听得头皮发麻,一咬牙,只当没听见,一口气便跨进了门。
将将从叶瑾初跟前掠了过,便听到他的一声耳语,“你总不能躲他一辈子。”
这个他指的是谁,二人心里都明白。
顾良秋本是没功夫搭理,想了想,又迅速地折回了他身侧,“……暂且不说这些,这里是您的地方,您无论如何都要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了院。”
叶瑾初抬了她一眼,正要说话,那蒙面的少女已经如受了惊的小兔一般,眨眼没入了他身后的院子里。
他站在原地望了望她的背影,才把闪着碎光的眼神收了回来。
彼时,原本站在车头的楚亦然已经跳下了车,他摸着下巴正在琢磨着方才所看到的那位姑娘是何人的时候,楚子博也撩了车帘,慢腾腾地从里头出了来。
他抿着唇,看了看那被重重人影把守着的小院子,目光沉沉的。
须臾之后,才下了车,站到了一身大红袍子的表弟身侧。
楚亦然这会儿则是扭过头,眉心正纠着,“诶,表哥,你有没有发现方才在大门口晃过的那位姑娘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话将将说到一半,又猛地想起他看到人家的时候,表哥还在车里坐着,自然不知道他口中所谈论的那人是谁。
他只得咂了咂嘴。
却不想,楚子博出乎意料地嗯了一声。
楚亦然又回过头来看他,不免有些震惊。震惊之后,却又很快便平复了下来,觉得大抵这声嗯不过是表哥随口应的一句,甚至于连他方才所说的话,表兄都没听在耳里也不一定。
这般一想,他也就不多纠结,本就生了个欢脱的性子,回头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朝着立在门口的俊俏公子哥走了去,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叶兄,新年快乐啊!”
自腊梅节之后,楚亦然便往这处地方跑得越发勤快,有时一日跑几趟,有时两三日跑一趟……大多时候都是被拦在院外。
那会院子里的主子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子一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楚亦然也在心里惴惴不安了几日。说到底,人家的身份可比他高贵上许多,并非是什么人来求见都能被请进去的。
深以为人家多半是嫌弃自己。
他几乎日日往这边跑,见识了求见的人从零零散散的三两人变成了大长龙,多的是临安城附近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一个个在寒风里排着队等着见上这位公子哥一面。
抱的心思,明眼人都明白。
楚亦然觉得自己与他们的不一样,那些人不是想拉拢关系就是想把自家女儿介绍给叶瑾初;而他不过是为了道歉。
他时常为腊梅节上的那事自责不已,那时若是知道他的身份,说什么他都会憋住话不去相劝。
人家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有什么事是他们解决不了的?
他守在门口好几日之后,便看到顾家的夫人带着顾三姑娘也来了,一守便是一整日,风雨无阻地来。看那模样,想必也是得知了人家的身份之后赶来道歉的;这般坚持,自然是打着没得到原谅不会善罢甘休的主意。
他那时乐了好一会。
直到有一日在二十来号人中被挑中了进院子的机会,他受宠若惊,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待进了屋子看到了昔日的那人如以前那般与他说笑,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
人倒还是那个人。
如今他就站在屋檐下,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