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柳絮的话颇有成效,跟在人群后头的梅香偷偷地咧咧嘴角。
柳絮又扯了扯她,瞪了她一眼。
当真是大胆,前头就走着老夫人的得力婆子,竟还敢笑出来,若是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梅香赶忙敛了敛,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正好走在前面的婆子转了头来,见她们二人落在后面,冷冷地扫了一眼,“你们走快些,别拖了后腿!”
二人赶忙应了声,加快了步子。
到檀香苑的时候,顾良秋赶路都赶出了一身热汗。
她这一路上几乎是被架过来的,为了自己好受些,便只能跟着小跑,如此也才能跟上丫鬟婆子疾走的脚步,这一动一跑的,就如同热了身一般。
有人撩开了门帘,顾良秋几乎是被扔了进去。
她就势在地上滚了滚,才“虚弱”地趴在地上,喘得时急时慢,当真是演得十分逼真。
顺便还揉了揉两只被丫鬟架了小半日的手臂。
柳絮梅香上了前扶了扶她,后者的一张嘴压根就闲不住,开口便演上了,“姑娘,您怎样了?难不难受?”
回头便看到了坐在屋子正位上的人,当下磕起头来,“二爷,姑娘如今身上伤得不轻,能否先让她起来?”
二爷便是顾长天,这会儿又是一身的朝服装扮。
想也知道又是被老夫人遣人叫回来的。
他正襟危坐着,面色沉沉,大抵也在为府里嫡出的三姑娘遭了劫而伤着神;汪氏就坐在他边上不住地抽泣,对于自己疼爱到骨子里的女儿竟被打得伤痕累累一事,自然是又愤怒又沉痛。
而在檀香苑的里屋,顾落雁就死气沉沉地躺在塌上,一动也不动,想来是昏迷到现在还未醒;老夫人就坐在塌边,两只手把她苍白的小手紧紧地握着,满心满眼装的都是**的人儿。
一向要强的她,这会儿也心疼得眼泪横流,“苍天真是不长眼啊,为何让雁姐儿吃了这么大的苦头……瞧这一身的细皮嫩肉,哪里受的了这般的折磨啊!”
越念叨,声音越发的哽咽。
有丫鬟给她递过去了帕子,老夫人没接;那丫鬟也无法,只得心惊胆战地劝,劝了两句之后便乖乖闭了嘴。
到底是左右为难,这当口还是保持沉默为好,谁知道老夫人会不会嫌她话多,转而把一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顾良秋略略瞥过一眼,便知道塌上的三姐姐已经被收拾过了,想来身上落下的一身伤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该抹药的抹药,该包扎的包扎。
那厢,顾长天的声音却是响在了耳际,“秋姐儿,这从头到尾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快些说。”
汪氏忽地抬了通红通红的眼,大抵是太过悲伤,脸色有些狰狞,“秋姐儿,雁姐儿待你不薄,你最好不要撒谎,规规矩矩地从实招来。”
顾良秋的眸光晃了晃,须臾之后,眼里便含了一层水雾。
她“吃力”地抬起了身子,凄凄切切便开口说话了,自然没说顾落雁跟踪她的事情,只简单地一笔带过,“……女儿如往常那般坐车去七坪里的一家医馆抓药,谁知道将将走到一半便冲出来了一伙劫匪,人高马大的,少说也有近十人。女儿那会也懵了,吓得躲在马车不敢动;没一会,便听得有三姐姐的声音传来,才知道三姐姐竟也一起遭了劫。女儿也不知道三姐姐为何怎会在这里,当时想着的是三姐姐有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便与柳絮梅香一同下了车,准备和那伙贼人拼了!可爹爹和母亲您也知道,我们三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与强壮的贼匪相抗?三姐姐吃了苦,女儿也没少挨打,甚至还一度被打得晕了过去……”
这番说辞,顾良秋因着早就酝酿在心里头,故而说得十分顺口;再加上表情哀切,眼泪又到位,自然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连跪在一旁做出一副悲伤神色的梅香柳絮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