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十几号人,差不多是两房的女眷都到了,个个神色肃穆的,气氛显得很是沉重。
老夫人摔完一只茶盏之后,还觉得气不过,抬手便把一旁高几上摆着的一只古董花瓶给挥了落,又是哐的一声响,砸了个稀巴烂。
汪氏本是坐在正哭得伤心的顾落雁对面,柔声与她说着安慰的话,见耳边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便知道老夫人又砸了东西,不由抬了一眼;一看砸的是她极喜欢的一只花瓶,当下脸色便有些变了。
那只花瓶可值不少的银子。
她心疼得不行,却也不能直接表现出来。
汪氏看看哭得两眼都红肿了的女儿,又望望正在气头上的老夫人,赶忙站了起来,声音里不免带了一丝急切:“母亲,您消消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心里头就怕母亲这一气起来便没完没了的,不知又要砸坏她的什么东西。
回头心平气和地招了两名丫鬟过来,赶忙把地上的瓷块残骸给收拾了去,免得伤到其他人。
老夫人着实是气得够呛,连汪氏都没理,耳边回**着的宝贝孙女娇娇的哭泣声,她朝顾落雁迎了回去,面上全是疼惜。
“雁丫头别哭了,哭得我这心里头也难受。总归身上没落了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今我已经令府里的大小管家都行动起来了,定是很快就能查到了。”
顾落雁昨夜被吓得厉害,如今整个人都显得恍惚,她噙着泪望着老祖母,神色哀戚,哪里还有平日时候的张扬及美艳?
“有耗子,祖母,有许多的耗子,它们就在我的**跑来跑去的,还妄图要咬我
!太可怕了,祖母,真的太可怕了……”
她的泪花鼻涕都糊了一脸,着实狼狈不堪。
老夫人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拿了自己的帕子就给她擦泪,叠声安慰她不哭,“雁丫头,你别怕,有祖母在,祖母会替你做主的!”
道完,回头便满面怒容地遣了身边伺候的婆子上前来,“你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一大早就让管家他们去调查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回个消息!”
能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都是老练精明的,当下应了一声,就急忙忙出门去了。
却听得外面有丫鬟来了禀,说是二爷回来了。
二爷便是二房的四品知府顾长天。
老夫人一听,又安慰了顾落雁两句便起身往门口迎,将将走到一半路,已经有丫鬟掀了帘子,顾长天已经走了进来。
他还身着官服,看样子应是匆匆从朝堂上赶回来的。
进屋的时候便说话了,“母亲,您这么急着把我喊回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老夫人是个要强的性子,这会儿一见到一家之主回来了,不免眸里也生出了泪意,连声音都带了两分哽咽,“长天你可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
顾长天见老母亲这样,不免也吓了一跳,把人扶着在边上坐下之后,才听她满面愠色地说起宝贝孙女的院子里遭了耗子的事情。
顾长天听完,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不就几只耗子,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清了便是。”
语气很是轻巧。
他虽是当父亲的,也把二房唯一的嫡女看得重,却远远了解得不够。对他来说,耗子不过是个一脚便能踩死的小东西,并没什么可怕的,却不知,自家嫡女顾落雁最怕的便是它。
老夫人一听,即刻就气得青筋暴起,也不管跟前坐着的顾长天是个知府,当下便骂开了,“我儿说的什么话!雁丫头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如今被这几只耗子给吓得精神气都差了不少,我让你赶回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么一句话的!”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继续道,“再者,偌大的一个府里头,到处都有丫鬟小厮照料着,这耗子又是从何而来的?定是被人有心从外面带进来的!这件事儿你若是不给我查个明白,我老婆子今日就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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