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卢白给他惯成什么样了,上次见了老尚书杨安民都呲牙咧嘴的!”
“给他再多封邑,也没福气享受了!”
话音落下,赵歇一时间有些惆怅。
当初打天下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可到了现在坐天下的时候,问题要比打天下的时候还多。
今天对这个不乐意,明天看那个不顺眼。
说白了,就是想让赵歇顺应朝内禅位的意见,趁早即位。
也好给他们这些打天下的功臣们,封王拜相嘛!
可赵歇他对这个,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两个女人见赵歇陷入沉思,知道不好在打搅他,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赵歇一人独自留在庭院,怔怔地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脸上带着铁面罩身穿靖朝兵卒制式皮甲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赵歇身前。
铁面武卒跪倒在赵歇身前,低声道:“王爷,太后快不行了!”
赵歇闻言恍若晴天霹雳,双目顿时瞪大。
“怎么这么快,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铁面武卒道:“御医说,太后身子底本身就弱,最近又受了风寒!”
赵歇一语不发,腾的站起身来,踩着乱琼碎玉消失在庭院内。
翠翠走出房门,还想叮嘱一下赵歇外面冷,却看到庭院内已经没了人影。
她想顺着脚印看下赵歇去了哪,却看到地面上只有一层厚厚的雪,半只脚印未曾看到。
来到皇宫,赵歇直奔玉瓶殿而去。
林泣弦脸色蜡黄,双唇灰白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到几乎没有。
她费力扭头,对床边站着的赵礼说:“汴安王到了吗?”
赵礼俯下身子,仔细倾听后泪流满面。
“母后,铁面武卒已经去请了!”
林泣弦听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张了张嘴,虚弱道:“该叮嘱你的,娘都说过了!”
“你出去吧,娘要和汴安王说说话!”
赵礼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一阵后仍旧不肯离开。
“出去吧……”
直到林泣弦再次出言驱赶,赵礼才离开,停留在门外。
赵歇便在这个时候,像一阵风一样赶来。
他看了眼赵礼,后者低头退到一旁,赵歇并没有心思寒暄,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门缝,生怕风雪跟他一起进入玉瓶殿内。
林泣弦这个时候眼神已经有了光彩,她收拢了一下头发,看着赵歇笑而不语。
赵歇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林泣弦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哭吗?”
赵歇只觉得喉头堵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林泣弦又笑道:“奴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赵歇哽咽:“不,你一直都很好看!”
林泣弦道:“抱着我吧,这样奴走的也不孤单!”
赵歇将林泣弦搂在怀中,她抬手想要给赵歇拭去眼泪,手抬到一半,却无力地垂在床边。
赵歇再次低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
沁人心脾、浓烈沉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