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道:“我也想,就咱这点人,浪花都翻不起来!”
话音未落,冲锋的鼓声催命一样响起。
督战队兵卒也拉开了长弓,那长长的羽箭,看得叫人心底直发寒。
在前后威胁中,老方咬牙淬骂了一句,硬着头皮扛起云梯。
“冲!”
“冲啊!”
在他身侧,是成百上千患了瘟病的士卒。
随他一起跌跌撞撞地向城门方向发起进攻。
老方心里很清楚,他们就是用来填命的。
所以,在跑到一半的时候,他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城墙上守军的箭矢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雨。
老方有云梯挡着,并没有受伤
他是躲过了一劫,可跟他一起来的就没那么幸运了。
本身因为患病跑得就慢,平地上又没遮掩,跟活靶子没什么区别。
一轮箭矢放完,扑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老方躺在地上,耳畔是震天响的鼓声和杀喊声,身旁是拜拜送了命的弟兄。
一个疑问不禁在他脑海中成型,都是将领,怎么差距能这么大?
守城的将领虽然没见着,但这多年的打仗经验告诉他,杜渝疾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就是给他一百万人,他也照样拿不下这座城。
身旁倒下的人更多了,兵卒根本没力气推动攻城车。
然而那些督战的老爷,却根本不想放过他们。
“往前走,快!”
说着,便拉开弓箭就朝这帮人后脑射了过去。
没死在敌人手上,反倒被自己人背后的冷箭射死。
多么可笑!
渐渐地,老方注意到,进攻节奏越来越慢了。
不少士卒甚至停下脚步,对着督战队怒目而视。
“凭什么要老子冲锋,你在后面看着!”
说完这话的士卒,下一刻就被羽箭贯穿,倒在地上没了气。
然而,他的话就像是一簇火苗。
缓缓地点燃了整个战场。
越来越多的兵卒停下了脚步,对着督战队怒目而视。
“凭什么让老子去送死,你怎么不去?”
“就是!”
“老子带病冲锋,凭啥你在后头看好戏!”
回应他的是督战队的羽箭,又快又准。
这一幕瞬间惹怒了不满的士卒,这些人纷纷调转枪头,开始朝反方向冲去。
速度甚至要比进攻汴京的时候更快,可见是有多么恨。
突如其来的反水,让督战队成员各个面色紧张。
“反了你们!”
“快,让预备队顶上来!”
……
前线哗变的事情传到杜渝疾帐内,一众将领面色难看。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杜渝疾已经昏了头,完全失去了对局势的判断。
哗变这种事情发生在战场上,十分致命。
这会让整个军队失去进攻方向,转而怀疑身边的同伴。
“将军,要不我们撤兵吧!”一个将领小心翼翼道。
杜渝疾脸色阴沉,一股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在心头涌起。
半个月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劝降赵歇。
现在,轮到自己部下劝谏撤军。
五十万人,拿不下一个两万人驻守的城防。
丢脸!
“末将担心,再打下去恐怕……”
那将领话没说完,便看到杜渝疾拔出了腰间佩剑。
“敢言撤军者……”
“犹如此人!”
杜渝疾面色狰狞挺剑刺入,血腥味在军帐内蔓延。
众将心神大骇,这人怕不是已经被赵歇逼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