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都不敢出。
良久,杜渝疾缓缓抬头。
嗓音沙哑道:“念完!”
洪宣面色紧张,继续道:“军中流言……”
“汴京城人虽然苟缩在城内,然其祖坟裸露在外。”
“若将祖坟掘开,棺木曝尸荒野。”
“城内人定胆寒悲痛,无心与我等作战。”
杜渝疾听完洪宣汇报,只觉心头一股无名业火在烧。
“掘坟!”
他咬着牙,嘴里砸吧着这两个字。
片刻后,杜渝疾缓缓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
“传令,命众将立刻入帐议事!”
洪宣听命,便下去传令。
在他走后,杜渝疾一把扯揪住侍妾头发,将她扯到身前。
“贱人,你刚才说什么?”
侍妾面色惊恐,尖叫着拍打杜渝疾胳膊。
“你放开,我什么也没说!”
杜渝疾面容扭曲狰狞,与平日儒雅的形象彻底撕裂。
“什么叫有伤天和!”
“说!”
侍妾大呼冤枉,自己刚才明明什么都没说。
然而杜渝疾却好像听不到一样,拿起案上的青铜酒杯,接连不断地磕在侍妾头上。
噗嗤!
一下!
噗嗤!
两下!
“伤天和!”
“我就是天,谁敢伤我!”
直到侍妾的反抗渐渐停止,血污满面。
杜渝疾才喘着粗气,将染血酒杯丢到一旁。
……
待到众将进入帐内,侍妾的尸体已经被人拖走。
虽然有人闻到了淡淡血腥,却也没人怀疑什么。
杜渝疾站在沙盘前,背对众人而立。
洪宣小心翼翼道:“将军,大家都到了!”
“都过来!”杜渝疾语气平淡。
众将闻言,都围在沙盘边上,目光自然落在地形上。
黑色的旗帜如林茂密,围着一株孤独的蓝色旗子。
“如今我等会师兵力在二十三万,汴京守军不过两万!”
“只要本将军一声令下,定能破城!”
众将闻言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只要杜渝疾还没下令,他说的就不算数。
眼看没人吭声,杜渝疾接着道:“如果不出意外,这是咱们最后一场仗了!”
“前些日子我把赵歇约出来,想让他投降。”
“他不但不同意,还跟我说军民一体!”
“本将军决定了,要好好跟他耍上一次!”
“即日起,诸位日夜不停地给我骚扰!”
“只需要让汴京人都吃不好,睡不好!”
“等守城的士卒崩溃了,撑不住了,我们再一鼓作气打进去!”
话音落下,众将当中并未有人觉得不妥,反而欣然领命。
熬鹰战术,之前他们也在攻城的时候使用过。
就在众将以为事情到此结束的时候,杜渝疾忽然一把抓碎了代表汴京的沙盘。
他单手攥着一把沙子,冷笑道:“现在,我要好好折磨他们!”
“让他们在痛苦和煎熬中活活吓死!”
说着,杜渝疾缓缓松开手中的沙子,任由他留在沙盘上。
然而,就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
那被抓得千疮百孔的汴京,在尘埃中缓缓聚拢,直至成为一座新的高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