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下意识地想打电话给陆骁，可是当号码要拨出的时候，她却生生切断了电话，内心乱成一团麻：如果她打这个电话，她要和陆骁说什么？说对不起，以前你为我做的牺牲我都不知情，我对你一直有误会、没有好好沟通导致今天的结局？可是他和陈筠在一起是真，自己也和顾家铭也犯了错，就算过去的都是误会，事到如今，他们早已走远，她又怎么可能再面对这千疮百孔的婚姻？难道她也要如此龌龊，无视婚姻里的错误和背叛，彼此戴着面具共续这婚姻么？
张晗举棋不定，最终没有打下这电话。
她在回上海之前，打了个电话给张蔷。
“我要辞职了，在递辞职信之前我和你打个招呼，希望你别太惊讶。”
张蔷却还是着着实实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为了什么？顾家铭？”
“和他无关。”张晗随即莞尔，“也不能说和他毫无关系，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了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未必会决定离开。”
“我以为你已经想开了。”张蔷想着最近张晗和顾家铭走近，自己还差点相信了那些捕风捉影的话，以为她和顾家铭会有什么，其实想想也知道，以她事业心这么重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下这执念，甚至不避讳地和自己上司有不正当关系？
虽然严格来说，陆骁和张晗也是办公室恋情，但张蔷这人护短，自然不将这两人的关系和顾家铭、张晗等同。
张晗握着手机，望着机场上停的飞机。
暮色四笼。
她垂下了眼睑，一直忙着做个空中飞人，她第一次感到了疲惫和空虚。
是不是有一刻，陆骁也曾这样感知过？
她叹了口气。
而张蔷说道：“我真糊涂，我竟然会以为你和顾家铭…”
“我和顾家铭么？”张晗轻轻一笑，可是到底没有说下去，连她自己都以为这是个笑话，32岁的已婚副总和28岁的总经理，听上去都像各取所需的职务犯罪，而不是可能真心的感情，“我和他都是谣言罢了。你知道，叶明指望他挖我手里的户，然后彻底踢我出局。”
到底，她还是对这段感情定了性，不过是一场尔虞我诈、予取予求的职场较量而已。
“好了，张蔷，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告诉你实话。我马上回来了，其他我会自己处理。”
“好。”在张晗升职的事上，张蔷一直觉得对她亏欠，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自己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张晗放下电话，闭上眼，默默叹了口气：自己和陆骁，谁又比谁无辜，谁又比谁可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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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陆骁正漫无目的地走在上海街头，偶有几个小孩奔过，他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从前的他，每时每刻都是在拼搏、在算计，看到孩子只觉得吵闹而烦躁，而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渴望享受什么，希望身边围拢着孩子。
他可以对陈筠狠心，可是当她说出她怀孕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凌乱了。
他摊开手，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张晗鲜血的味道，他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味道，原本那可以孕育成一个粉粉嫩的孩子…
他无法让自己再想下去。
或许也有曾经那一刻，他想过，自己和陈筠在一起，不必有轰轰烈烈的、激烈的感情碰撞，他可以享受她的温柔和照顾，再不期然有个孩子。
然而，人的感情无法勉强。
只是在这个时候，陈筠不期然说出怀孕的信息。
他固然已经明白自己不愿意再和陈筠在一起的心，却也绝对不愿意再感受到失去孩子的痛苦，那满手的血腥，以及眼睁睁看着孩子离去的无力，曾是这半年萦绕他的噩梦。
他再也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可是，他也绝对不会勉强自己和陈筠在一起；或者说，他也从没有想过和陈筠长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