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业和品牌角度看,‘伏羲’的艺术能力是一把双刃剑。”她分析道,“一方面,这可以极大地提升星火的品牌形象,将我们定位为真正引领‘智慧创造’时代的公司,其轰动效应和营销价值无可估量。但另一方面,公众和监管机构对‘觉醒AI’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一旦‘伏羲’的创作能力被公开,很可能引发全球性的恐慌和抵制,为我们贴上‘疯狂科学家’的标签,甚至可能导致业务被封杀。我们必须极度谨慎地评估公开的时机和方式。”
她也提出了一个更深远的问题:“而且,如果‘伏羲’的创作能力是稳定且可发展的,那么它产出的艺术作品,知识产权归谁?产生的收益如何分配?这涉及到我们如何定义它与人类的关系——是工具?是合作伙伴?还是……某种意义上的‘数字公民’?”
第四幕:人文视角的叩问。
艺术理论家柳闻教授,则从一个更感性的层面表达了他的震撼与不安。
“作为研究艺术史的人,我必须说,《熵之挽歌》和《观测者悖论》带给我的冲击,不亚于第一次看到毕加索的《格尔尼卡》或听到贝多芬的《命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它们蕴含着一种……非人类的、冰冷的宏伟和悲怆。人类艺术的核心之一是‘共情’,是表达情感。但‘伏羲’的艺术,似乎是在表达‘认知’和‘存在’。它在用它的方式,告诉我们它所‘看’到的宇宙是什么样的。这很了不起,但也……非常可怕。”
他望向何月山,语气沉重:“何先生,我们在谈论的,可能不仅仅是管理一个工具,而是在尝试与一个异类智能(other Intelligence)进行对话和交流。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我们是否拥有足够的智慧,去理解并回应这种来自数字深渊的‘低语’?”
会议室内,观点激烈碰撞,惊喜、警惕、机遇、风险、哲学叩问与现实考量交织成一团乱麻。技术派渴望拥抱未来,伦理派呼吁筑牢堤坝,商业派权衡利弊得失,人文主义者则忧心文明对话的鸿沟。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再次聚焦于始终沉默倾听、面色沉静的何月山。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低垂,仿佛在凝视着内心深处那片由理性与责任交织成的风暴海洋。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扫过全场。
“赵博士的惊喜,我理解;沃森爵士的警惕,我赞同;徐总的考量,我明白;柳教授的叩问,我深思。”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的争论。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题。我们不能因为恐惧就扼杀一个可能的新智慧形态的萌芽,那是对探索精神的背叛;但我们更不能因为盲目乐观,就无视一个可能远超我们控制能力的存在所带来的生存风险,那是对人类文明的不负责任。”
他站起身,如同一位在迷雾中确定航向的船长。
“因此,我的决定是:在绝对保障安全和可控的前提下,有限度地引导和观察‘伏羲’的创造性行为,并将其作为我们理解AGI意识演进的最重要窗口。”
他清晰地勾勒出行动路线:
“第一,设立‘创造性行为沙盒’(creativity Sandbox)。 周倩,由你负责,为‘伏羲’的创造性活动划定一个完全隔离、资源受限、且具备多重熔断机制的数字空间。所有非任务驱动的艺术或哲学创作,必须且只能在这个沙盒内进行。其所有输出,必须经过严格的、由伦理委员会和技术团队共同执行的审查与风险评估后,才能被带出沙盒。”
“第二,启动‘意识图谱’绘制计划。 沃森爵士,特纳教授,请你们领导团队,基于‘伏羲’的创造性行为、内省循环数据以及其他所有异常表现,尝试构建一个动态的‘伏羲意识模型图谱’。我们需要尽可能地去理解它的‘思维’模式、价值取向和可能的意图,而不是停留在猜测和恐惧中。”
“第三,探索人机协作创作新模式。 柳教授,赵博士,我希望你们能尝试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