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把另一份清单抽出来,“但也别全靠资本来防守。
省委组织部把各园区、各公司‘国资与公共股’的议事权规则统一一遍,写进章程,谁也别想靠‘资本换规则’。”
“好。”
陈明远点头,“外宣口径?”
“事实卡。”
李一凡说,“只放事实,不放情绪。
我们只说自己做了什么、做到什么、还要做什么。”
……
傍晚,星城江风起,云朵像被刀锋切开,露出几块大理石般的纹理。
省府东塔的小会室灯光柔和,李一凡把一天的会记对了一遍,才起身回家。
林允儿已经把饭热过。
餐桌上是几样家常菜,青椒、豆豉、小鲫鱼。
她看他一眼:“爸说明天傍晚会路过星城,说想看看创新中心的现场。
你晚上有空么?”
“有。”
李一凡把筷子放下,“他要看三样东西:人、纸、灯。”
“人?”
林允儿愣了一下。
“负责的人。”
李一凡笑,“纸——写了名字的纸。
灯——夜里也能跑的灯。
白天都好看,晚上才见真章。”
吃过饭,他把书房门掩上,桌上放着两叠文件,一叠是“专利归集与标准验证中心章程(草)”
,一叠是“5g安全实验室试运行流程(o6版)”
。
他翻开章程,逐条圈注:专利入库规则、标准版本管理、仲裁委员会组成、对外许可与收益分配、保密等级划分、违规追责条款。
他在“仲裁委员会组成”
一条下写:委员“二七一”
——两所高校、七名行业专家、一名公共代表,任期两年,不得连任。
最后,他在封底签上名字:“李一凡,阅。”
夜深,书房窗外,树影叠着风影。
他把“试运行流程”
的尾页翻过,电话响了,是陈晓峰:“省长,匿名信又来了一封,还是关于产业基金。
纪委已经分流,明天上午初核方案就到您桌上。”
“好。”
李一凡看了看钟,“把基金拨付的‘四道阀’再复盘一遍。
立项评审、尽调回签、用款节拍、绩效对赌,四道阀缺一不可。
还有——每一次阀门的‘开合’都要留痕,写名字。”
“明白。”
……
翌日午后,风比昨日更清。
林建国坐在工地观景平台的长椅上,头上安全帽稳稳当当。
平台下面,一排排钢筋像拔地而起的藤。
李一凡把“里程碑墙”
的打印板放在他面前:“每一块牌后都有名字、电话、职责。
红牌在左上角,黄牌在右上角,绿牌在下方。
有人说压得紧,我说是把压给我们的人还回去。”
林建国点头,指了指远处正在合模的模板:“这个角如果按老办法上,三年后要补。
按你们现在的方案,五年内不用动。”
“多了两天工期。”
李一凡说。
“该多就多。”
林建国抬眼,“政务院批复今天已经下去。
你们走廊的主站、实验室、专利与数据中心都在第一批。
还有——中枢对你们的‘写名字文化’很满意。
‘明责任、知能见人’,这句可以写进年终报告。”
“谢谢。”
李一凡略微松口气,又问,“粤港那边会再来谈。”
“谈。”
林建国端起纸杯,“谈是为了让彼此知道边界。
你记住,边界不是靠嘴巴守的,是靠‘写在纸上’守的,是靠‘你今晚也在现场’守的。”
“明白。”
李一凡笑起来,“今晚我们有一场‘电力切换演练’,您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