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极不自然:紧张、刻意,走路姿势也有些僵硬。
前不久还心心念念着要让那只柴犬离开,现在达成所愿,她却面无表情。
露露望着卢琦的后背,沉默片刻后,微笑着跟了上去。
他说,“好的卢琦。”
没有关系。
她还愿意和他说话、愿意让他走在身边,她还好好地待在这里,那就没有关系。
卢琦不确定孟教授检查完会议室后,会马上回房,还是选择下楼。
如果孟教授接着往下搜查,一旦与他们碰上,露露就极有可能在孟教授身上嗅到血腥气,从而推断出她去过会议室。
她得为孟教授拖延点时间,把露露调走。
卢琦走出了长廊,回到大厅。
她侧身驻足,看向露露,“那支梅花呢?”
她记得露露回来时,带了一支梅花,在看见她主动让柴犬嗅闻屁股后,把花丢去了一旁。
听她问起这个,露露心虚地低声道,“被我弄丢了。”
他的反应让卢琦措手不及。
如果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男人,听到她的问话后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冷笑着反问:“是啊,你又不稀罕我的东西,我就扔了呗。”
她以为会是这样的回答,所以做好了道歉哄人的准备,却没想露露会忐忑不安地看她的脸色。
弄丢了猎物的猎犬,像是弄丢钱的孩子一样,天都要塌了。
以前似乎也有过一次。
那时候她不知道玩飞盘要飞得让狗能够接到,还以为和人类竞技一样,要飞得刁钻、飞得有挑战性,而露露也从来没有指责抱怨过她的手法,非常配合她的游戏。
那一次,露露没有接到飞盘,飞盘进了一楼的院墙。
它扒着飞盘飞过的那堵墙,又叫又抓,急得快要哭出来。
偏偏那户人家不在家,卢琦按了很久门铃也没有见到人,只能带露露回去。
那天露露没有吃晚饭,它深受打击,埋在卢琦怀里呜咽。
随后的两个月里,露露散步时只要看见盘状的东西,就会猛冲过去,叼着不肯松口。
作为猎犬,弄丢猎物让他坐立不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是飞盘还是梅花,露露都很惭愧。
想起他小时候的模样,卢琦顿时心软。
她对露露伸手,“走吧,再去摘一支。”
露露惊喜抬眸,快步向前,牵住了卢琦的手。
“你真好,”
他亲吻她的唇角,“卢琦,你是全世界最体贴最善良的女孩。”
卢琦受之有愧,实不敢当。
她推开露露热情的吻,略带愧疚道,“好了好了,顺便散散步。”
她拉着露露离开,余光瞥了眼身后,希望孟教授一切顺利,尽早回房。
正是天最亮的时间,阳光和煦,走了不过十分钟,卢琦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酒店园区种了一小片梅,没有雪,单是梅花也风景宜人。
疏影横斜,梅香沁心。
错落的梅枝挡在路上,卢琦抬手,在她触碰之前,露露先一步拂开了拦在她额前的梅枝。
卢琦看向他,英俊的青年对她扬起温和烂漫的笑。
如他所说的那样,他走在她之前,一定是为了探知危险,一定会时刻留意她的情况。
无需为替佳人揽花的男人多言,可如果拨开花的是一只小狗,那它就必须得到夸奖。
卢琦眉眼舒缓,伸出双手揉搓露露的金发,“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露露弯眸,“我是好狗?”
“嗯,你是全世界最体贴最善良的小狗。”
露露喉结滚动着,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看着卢琦的眼神令她有些脸热。
纵使露露的眼神干净澄澈,但他到底是个比她还要高的成年男人了,而她又深爱他。
当露露还是狗时,绕着她转圈,便会令卢琦动容欢喜;
如今他用这样热切目光凝望她,她很难心无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