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想迎娶何人。”
赫连觞的声音,在这一刻,宛如天籁。白灵琥知道,东浙白氏的至暗时刻已经过去。只是提起婚事,白灵琥尴尬许久,似乎难以启齿。然久,才诺诺吐出一个名字。
“二公主,赫连霜。”
赫连觞丝毫不意外,笑道:“与皇室联姻,异姓封君转为外戚。东江侯思虑果然周全,找的好退路。”
白灵琥有些难为情的叹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家人里的意思,太子知臣小时虽是霜公主玩伴,但素来对霜公主敬佩有加……”
赫连觞挥手打断,“这些话你自己留着以后对二妹说,下去吧。”
“是,臣告退。”
白灵琥长叹一声,缓缓退出静室。
等他走后,赫连觞缓缓开口道:“好一个生在山之巅东江侯,久居江畔,潮起潮落倒是看的很明白。”
青衣客道:“但太子却在天下之巅,他注定只能仰望。”
赫连觞淡然打开面前的漆木盒,内中放有一枚奇异果实,散发着异香,自顾自道:“师尊,你下诏逼迫东浙封君上贡入局,现在你要的东西他已经送到章华台,剩下的就看你如何从本太子手中拿走了。”
青衣客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既然已是最后一枚无忧仙果,不如我们将它毁去,这样一来铮皇子无药可医,必死……”
“有那个女人在,他死不了。”赫连觞轻轻摇头,合上漆木盒,随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叹息。
“吾之半生,无论是太子之位,还是心爱之人,都是抢来。这一次,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我要父皇心甘情愿给我。”
走出太子东宫的白灵琥,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脚步虚浮的走向自己的马车。奴仆河伯急忙上前扶住自家公子,心疼道:“公子小心。”
白灵琥脸色苍白的半依靠在河伯身上,心力交瘁。他心里很清楚,无论这次夺嫡之争胜败与否,楚国封君制已经注定成为历史。而自己,没有选择,想要活下来,只能当这最后的刽子手。
河伯悲呛道:“百年家族传承至今,却要靠公子一人入城入局,难为公子了。”
白灵琥抬头望着一眼章华台的朝阳,只觉得刺眼无比,苦涩道:“谁让我出身便在山之巅呢。身在山之巅,仰望见天之高,附视知悬崖之险……”
他艰难的走进马车,令他心安幽香已经不再,只剩浑身血腥的自己瘫软在地。
“一步踏错,百年家族,三千同宗,粉身碎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