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的是什么,平静道:“君权神授,相权衡君,楚国将来何去何去,子麟你尽力便是。”
白麟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郑重道:“既然陛下知道太子不是楚国最好的君王,为何不选择换一位太子。”
楚帝眉头皱起,神色顿时肃然。风雪吹进亭中,温酒的小火炉中火焰摇晃不安,照耀着这对君臣。
储君之位,仅次帝王,自古以来,立储易储皆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许久,楚帝才缓缓开口,声音竟冰冷无比,“丞相,三王之乱,朕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你还嫌不够吗。朕现在,只剩两个儿子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按下白麟和太子之间,即将到来这一场狂风骤雨。
白麟仿佛看不见楚帝眼中隐藏的怒火,仍旧谏言道:“陛下,请以楚国为重。”
楚帝深深看着白麟,道:“当年登基之初,朕本决定立嫡以長,让心思沉稳的老大做太子。可你联合百官,提出立贤不立长之策,要求同时教导四位皇子,然后从他们之中,选择最优秀者继承皇位,以保楚国兴盛不衰。可结果呢,你的立贤之策,换来的不过是玄武门前的一场血流成河。”
对于三王之乱,白麟也深感惋惜,“便是因为当年做了错误的决定,如今微臣才更想要弥补。”
楚帝冷笑,“你所谓的弥补,就是引起一场朝野动**,让朕再失去一个儿子吗?”
白麟坚持道:“楚国的江山,不能落在太子手中。”
忍无可忍的楚帝怒道:“白子麟,这是朕的江山。”
面对君王之怒,白麟丝毫不肯退却,“也是楚国百姓的江山。”
君臣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愿妥协。最后白麟低下头,轻声道:“当年陛下说过,若能助陛下登基,便予臣三件事,不知可还做数。”
楚帝转过身,背对白麟,咬牙道:“君无戏言。”
白麟拱手,道:“当年之约,已过其二。第一件,让陛下同意立贤不立长,以保楚国帝王不至昏庸无能。第二件,让陛下不得强迫微臣婚事。这是第三件……”
白麟俯首跪地,仍是从一而终。“请陛下易储。”
楚帝走到白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冰冷道:“子麟,当年三事之约,立贤之事,朕明知将来必定骨肉相残,但身在帝王家,又有几人的皇位未沾满鲜血,所以朕允你。葭儿对你情谊,你心中比朕更明白,朕不知道为何你不愿意娶她,但朕还是允了你。朕的两儿一女,皆毁在你手中,对你已经仁至义尽,这第三件事,朕……”
楚帝深深吸气,坚决道:“不允。”
白麟抬头道:“陛下明知太子志向乃是一统天下,真要看着楚国再起烽火狼烟,一片狼藉。”
楚帝冷酷道:“若能成就帝王霸业,有何不可。楚国国力天下之首,未必吞不下西凉北渝。”
白麟摇头苦心劝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但如今时机未到,若是强行以武力一统天下。秦二世而亡,前车之鉴历历在目,陛下难道要楚国重蹈覆辙。”
楚帝没有与他多做辩论,因为他知道,剖析天下自己远远不如这位白麟丞相。只是望着亭外的风雪,说道:“当年为争皇位,朕每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登基之后,朕为了楚国江山百姓,虽无浩**功绩,但也算尽心尽力。可人到中年,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朕虽为国君,却是一生坎坷,甚至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不住。如今朕时日无多,已经决定要将皇位传于觞儿。朕了解他,只要他登基为王,他的目光便只有整个三国,是不会为难铮儿和其他姐妹。楚国在觞儿手中未来如何,朕不知,但至少,朕的可保子女安然无恙一生。”
他是王,但他现在只想尽一份父亲的责任。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要保小家,而让楚国百姓置身刀兵战火吗?”白麟不是不知道楚帝的心思,仍然不甘质问。
“丞相不必多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