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能多说几句,那怕是刀子也好。微微转身,见那名红衣女子在雪地中越行越远,丝毫没有停步回头的打算,不由苦笑,暗骂自作多情。
他在期待她回头,但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空中风雪依旧兼程而落,只是这场雪,两人还未共白头,却已先寒了心。
赫连铮的命令很快下达下去,队伍就像落入石头的水面,在经历了最初的一阵**后,又重归宁静,缓缓朝章华台而去。
队伍分两列二行,南楚使团在左,西凉骑兵在右,看似浑为一体,其实泾渭分明。无论结果如何,章华台,终究是这场旅途的最终归宿。
马车里,阿瑾早已经升起暖炉,更温了一壶温醇黄酒,为公主殿下驱逐寒冬冷意。
楚倾终究是常年足不出户的弱女子,伸过冻得发僵的素手借过酒杯,轻轻饮了一口,温软的酒水入喉,一下在胃中暖开。她捧着余温尚在酒杯,望着那处越来越近的南楚帝都发呆。
公主殿下私自拒婚,就算南楚答应,西凉那边终究还是存在隐忧,公主殿下走了一条前无古人的路。未来何去何从,阿瑾早已看不清。她能看清的,只有近在咫尺的公主殿下。
她开口担忧道:“公主,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楚倾闻言,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酒杯,随后深邃的目光又重新投向窗外,阿瑾知道,那是赫连铮马车的方向。
公主殿下感慨道:“阿瑾,人生在世,估摸有五十年的光阴,看似很长,但要重要的决定就那么几个,有时候点头了,就是一辈子。”
阿瑾小声问道:“公主不愿意就这样一辈子吗。”
楚倾将手中的酒水饮尽,道:“不是不愿,而是不甘。这桩婚事是别人的安排,而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但……”阿瑾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但想起认识赫连铮以来的种种,还是劝慰道:“至少,铮皇子是真心的不是吗?”
楚倾慢慢的闭上眼睛,掩盖住眼神中的失落,叹道:“可我不是啊。”
阿瑾心中为那位痴情皇子感到可怜,多嘴问道:“公主,若是铮皇子执意娶你,其实最后,你还是会医治他的绝症的,是吧。”
这个问题,在太行山上,赫连铮也问过。
楚倾平静一笑,带着几分苦涩,“他不会如此选择的。”
“为什么。”阿瑾始终不明白楚倾为何会如此笃定。
公主殿下微微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仿佛看透人间喜怒哀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书上说的固然美好,但现实中,你又见到了多少这种要死要活的爱情。”
阿瑾问道:“公主不信?”
楚倾摇头淡然道:“不是不信,而是不可能。生死相许也要两情相悦,这世间,那里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牺牲自己的性命。不过是写故事的人为了满足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幻想,若是感动了,便以为真的有,才是真的愚昧。”
喜欢看奇怪书籍的阿瑾俏脸一红,随后道:“公主太过清醒了。”
公主殿下给自己倒满一杯黄酒,望着酒水出神道:“所以我才喜欢喝酒啊。”
阿瑾听出自家公主话中的疲惫,不在多言,轻轻为她披上一件狐裘,心中似乎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清醒的人,看的最清,也活的最累。
另一边马车之上,赫连铮罕见的坐在车头,迎着冷风,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
何萧远看着心中着急,此次婚事未成,要是在让自家皇子如此,到时恶疾复发,怕是在朝堂之上,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殿下,天寒地冻,您还是回马车里吧。”
赫连铮没有理他,依旧沉浸在自家的思绪之中。
何萧远轻轻一叹,说心里话,相比如今的太子,朝野上下更喜欢这位三皇子多一些。太子虽有雄心大略,但手段太过残酷,难免令人心寒。朝野上下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