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怨呆瓜傻子,不解风情。古来深闺女子心思反复无常,深渊莫测,不知苦了多少爱慕追求男子,为何不许孔圣人抱怨一句。”
楚倾感慨道,“可深闺苦长,又有几人能走出,真正觅得良人。听取一番媒妁之言,盲婚哑嫁决定一生,这才是如今女子的人间常态。”
赫连铮开解道:“也未必然全是如此。”
“可我们不就是如此吗。”楚倾立即回应,赫连铮顿时哑然无语,只是怔怔的望着楚倾,心中的不安越演越烈。
他们二人之间,不正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公主殿下却仍是自顾自的走着,淡笑道:“当今天下皆以为男子该娶,女子该嫁,父母挟之以命,子女报之以孝。你家孟夫子也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人生若只为留后,又该错过多少风景。”
平淡的语调下,依旧是惊世骇俗的离奇言论,若是被南楚那些老夫子听到,想必是吹胡子瞪眼的破口大骂不守妇道,有违纲常。
赫连铮早却在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楚倾的性子,或许说他喜欢的,正是公主殿下的这股不容与世道的性子。但喜欢不代表一味的认同,他开口道:“男子主外,建功立业,女子主内,相夫教子。从上古炎黄二帝至此,如此传承了数千年,不好吗。”
公主殿下青丝在风雪中飘扬,她身沐寒雪,讥笑反问,发人深省。
“一直存在,便是对的吗。女子一生,莫非只为生育留后这一件事吗。同而为人,为何你们男子可以追求天地大道,肆无忌惮。而要束缚女子与一家一室,终老一生,你觉得这公平吗。”
清冷的声音回**在天地间,似在为天下女子问,却又只为自己问。山中清风陡然而起,吹向赫连铮。
身患寒疾的南楚皇子似乎有些难以忍受这股寒意,轻咳一声,反驳道:“天地分阴阳,而人分男女,所思所想截然而不同,是以分工不同。史书之上,祸国殃民,不可胜举。后宫乱政,屡见不鲜。悠悠青史,早有明鉴。可见女子宜家而不宜国。”
面对这般指责,楚倾只是微起轻眸,不屑道:“青史一页,你们男人毁邦坏国,荼毒社稷,做的荒唐事就少了,君主昏庸无能,何必口诛笔伐与女子祸国殃民。只教女戒三从四德,却要她们晓你们儒家苍生大义,不觉得可笑吗。所谓以史为鉴,可正衣冠,知兴替。可这千古之下,却从来没有给女子……”
她红衣在风雪中飘扬而起,绝然如烈烈九天玄鸟,一鸣而惊天下。
“一个真正的公平世道。”
赫连铮默然无语,竟忘记争辩,只是凝望楚倾,此刻公主殿下无疑是世间最动人的风景,洛神眸流淌着的光彩……
是惊,也是痴……
两人无声之间,已经走到祭台桌前,楚倾朝女娲石像虔诚鞠躬一礼,随后跪坐在蒲团之上,没有搭理赫连铮,只是吩咐道:“磨墨吧。”
风声骤然肆虐而起,越演越烈。风雪中的两人心中都明白,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阿瑾恭敬尊令,从地上拾起一把积雪放入石砚中化开,为公主殿下细细研墨。
赫连铮见到这一幕,知晓楚倾短时间内不会下山,也慢慢从刚刚的对话中回过神来,皱眉劝道:“女子如今世道,非一朝而成,也非一世能改。反倒我们吉时将至,是否应该着眼当下,准备下山完婚。”
楚倾或许不在意,但他依然心心念念着这场婚礼。
砚台中积雪化墨,相互交融。雪虽化开,却仍然是泠寒。楚倾提笔沾满这冷雪黑墨,丝毫没有即将大婚的紧张,随意而淡然,“男尊也好,女卑也罢,所谓世道即为人道,女子若不为,万古皆然为卑。若有自强不屈之心,世道又怎么能奈何。虽说天下大势如此,但心若匪石,就算四海江河也不能逆其左右。”
赫连铮心中一动,隐约捕捉公主殿下在坚持什么,脸色一变,肃然道:“你想拖延时间,延误婚典吉时。”
楚倾手中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