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棋社华美紧致,共有二层,顶楼是棋台,四面通风如一处小亭,内中情况一览无余,楼下则是观棋台,墙上挂有一副巨大棋盘,用来复刻顶楼的对弈之局。
二楼棋台只有对弈者能入,众人纷纷停在观棋台上,楚倾和齐子路一左一右踏阶梯来到二楼,内中桌案俱全,有几位老儒士充当棋判,棋盘上棋子也都已经摆好。两人并未多言,相互入座。
齐子路自持大家风范,一伸手掌,示意公主殿下选黑白子,公主殿下从白棋盘中拿出一枚圆润白子,上下拋动了几下对身边棋判吩咐道,“再取一盒白棋来。”
也算半位国手的老儒士不明所以,但还是取来一盒白棋,无论色泽大小,皆与楚倾的棋子无二。
公主殿下将白棋盒子推到齐子路面前,泠然道:“寻常对弈,太过无趣,而且胜负分晓太慢,这一局你我皆用白子分高下。”
一旁下棋半生的棋判第一次见到这种下棋方法,倒吸一口冷气。齐子路沉思一会,接过白子棋盒,围棋乃他一生自傲之长,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他拒绝了,岂不是自认在落子记路上不如对手。
公主殿下嘴角扬笑。
棋判将同用白子的规则用纸条传递下去,观棋台上的棋判当众念出,立即引起一阵哗然。一名嗜棋学子皱眉道:“这是何等下法,双方皆用白子,又怎么分辨敌我。”
他一位同伴深思之后,出口说道:“恐怕公主殿下知晓自己棋艺不如齐大家,才想出这招,双方同用白子,每一记落子都要深记在心,否者一旦出错,不辩敌我,立即满盘皆输。”
另一人赞同道:“这种围棋之法比起手谈盲棋更难,我们下方观棋台应该会用白黑子分辨双方,棋台棋盘之上皆是一片白雪。这一局比的不止是棋力,还有记力。”
众人纷论未休,棋台之上棋局已开,立即有人传下纸条,棋判看了以后面色古怪,许久才高声念道:“三公主白子先手,第一手,天元。”
摆棋者立即将一枚巨大白子定在棋盘中央。
台下观棋者无不目瞪口呆,不解道:“一手天元,这是什么下法。”
没人能回答。
台上齐子路也是一头雾水,高手对弈锱铢必较,何曾开局就这么大一记无理手。但是看到三公主自信满满的模样,想起她在学宫之内以治世败王知行,他心中不由有些打鼓,随后稳扎稳打,落子在自家的左上角之上。
围棋开局,双方一般皆是各占一半,以不同定式布局,然而楚倾落子却一点也不讲道理,直接越过自家的半分天下,一子落在齐子路的白子身边。
齐子路眉头一皱,在落一子,楚倾咄咄逼人,落子依然在对方半场。
开局两人落子如飞,公主殿下落子更是迅速快捷,子子在对方半场深根发芽,眨眼齐子路半场之上已经棋子密集如雪,白茫一片。
都说旁观则清,当局者迷,但这一局台下观棋者却是看的不明所以。
自负棋力不凡的白衣学子用手肘捅了捅身边同样好棋的好友,“齐大家这一局用的是分龙断水的定居,稳扎稳打,只等分龙聚大龙,就能一举灭白子,可这三公主的定式布局,你看的明白吗?”
那名学子苦笑摇头,“三公主几乎子子都是无理手,看似对齐大家的穷追猛打,可对大局毫无作用,怎么看都像是孩童随意落子。”
挑起话题的白衣学子想起刚刚在学宫内的一幕,心有余悸道:“你觉得这三公主像是那种随意欺凌的孩童吗?”
那人摇头皱眉道:“观三公主自信满满的模样,此局必定大有深意,只是你我棋力太低,看不出所以然。”
白衣学子点头赞同这种说法,这时周围有人惊呼,“齐大家局势明明占优,怎么落子越发的慢了。”
另一人迟疑道:“莫不是三公主这看似散乱无章的布局中藏有玄机,让齐大家难为了?”
学子们疑惑不解,王知行看着这局对弈,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