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听到最后那句艳词,忍不住恶心的干呕了一声,说道:“恶心。”
赫连铮先是一愣,随后一品那句诗词,也明白过来,说道:“是挺恶心的。”
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鸳鸯被里成双夜,又能做什么事情呢?后面那句一树梨花压海棠看似文雅,其实粗鄙不堪,女子二八芳华刚刚及笄,羞颜初开,下阴自然如海棠花一般娇嫩鲜艳。而那一束梨花,梨花雪白,其实是指男子年过半百之后,不仅须发变白,就连下体之处毛发也会发白,那一个压字,更是表明了所行之事。
萧复先是一阵惊慌,随后看了四周,确定没被人发现后,才小声道:“铮兄,楚兄,稷下学宫里的士子,皆是这三位大家的学生,其中以院长王大家最多,要是被人听到这话,便是大大得罪了这些学子,我们今日怕是难以走出这稷下学宫了。”
楚倾淡然一笑,并未在意。恰好这时,士子们经过最初几番发言后,皆不为众人叫好,渐渐沉默,深思那句,“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的真谛。
在他们深思的时候,眼前酒杯自然穿过重重人群,来的了末尾之处。就当众人以为此论无人能答的时候,一只纤细白嫩的玉手,轻轻伸出,握住了那只青铜酒爵。
好美的手。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感觉,随后学宫内众人目光齐聚在角落里的那人身上,心中又发出一句感慨。
好漂亮的男人。
那名青衫学子缓缓起身,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清冷的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寂静的学宫,一石激起千层浪。
“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一个六十之龄仍纳十六小妾的好色之徒,老的牙都没了,还要啃嫩草,这般为老不尊的老不羞,说出这话,不觉污秽不堪吗?可笑的是,你们竟然引为风流韵事,沾沾自喜,羞耻都不知道分辨,又怎么能知晓直与枉。”
公主殿下语不惊人死不休,整个学宫震惊之下,顿时静若寒蝉,静的可怕。
萧复脸色发白,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的楚倾,直觉五雷轰顶。然而楚倾却是一片平静,或许今日她吃的太多,冷不丁的打了个饱嗝,随手将桌案上的酒壶提起,走出座位,再给自己斟满一杯酒,饮尽。
“你们谈儒学,我就与你们一谈儒学。孔子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白蒲元不与人交流,学识宛如死水,臭不可闻。在朝中更是趋炎附势,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孤朋无友,必是孤陋寡闻之辈,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们都不明白,竟然把他视为儒学大家,真不知你们眼睛何用。”
声如寒泉,语似惊雷。骂完,再斟,再饮,再骂。
“齐子路更是可笑,儒学之道,学而优则士,他空有文采却不思为国分忧,为民谋福,反而独善其身,如此凭借自身文识,泛泛其谈,根本是沽名钓誉之徒。如此不顾天下之人,竟然在这稷下学宫里大谈治世之道,简直可笑。”
她一步一酒,从角落缓缓走出,走到学宫中央,迎接着众人的目光,丝毫不惧,唯有泠然气势越演越烈,宛如蛟龙出海,傲视万里江山,俯视苍茫大地。指着被西凉文人视为神明的儒学三大家和文学中被视为天之骄子满座儒生,轻蔑的嘲笑道:“还有你们,只知蜗居学宫,空谈文章,不愿身体力行,与国与民,毫无益处。”
带楚倾进入稷下学宫萧复瘫软在地,浑浑噩噩只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一个人将三大家,满座士子轮流骂了一个遍,这是要干什么?
座位之上的铮皇子,一脸苦笑,一副我就知道会如此的模样。
一个人与整个学宫为敌,如此气魄豪举,只有楚倾敢,也只有楚倾能。
最后,公主殿下不在斟酒,扔掉酒杯,提起酒壶便饮,行为举止,倨傲了极点,狂妄道了极点,扬声冷笑道。
“百年学宫,三儒大家,不体民间疾苦,只顾为自己脸面贴金涂银,根本就是一群麻木不仁,不知痛痒之辈。”
一言一语,震耳发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