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那间有拔步床的屋子,就是客栈掌柜想要鲁氏他们住的,床底下是一大片黑乎乎的干涸血迹和几团头发。
刘重山蹲在地上,搭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握拳。
他倒不是怕那些东西,就是心里觉得恶心。
暗自庆幸,若非容玉昨日发现那个细节,他不可能想到夜探客栈掌柜的房间。也是那掌柜运气不好,撞到了铁板上,没想到会有人大半夜来寻。
刘重山嘴里说的早上发现,其实他昨晚发现的,只是早上又去了一趟,虽然这个早上过分早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衙役们忙碌着收集物证的时候,官衙里县令知道了这件事,也是震怒,下令彻查。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衙门众人,再一次忙碌起来。因着临近年节,要到了封笔的时候,县令下令三日内侦破。
时间赶任务重,案子惊悚。身为班头的孔顺心整个人都炸了,任谁临近年节,盼着一年到头总算有个消停,都不乐意加班加点干活。
整个衙门上上下下心里都不舒坦,若是小案子,推后便是,可这不是小案子。寻常人命官司也就罢了,这一桩命案,实在耸人听闻,不查不足以平民愤,不查不足以安民心。
“查!”
孔顺心抹了一把脸,去看了同僚新搬回来的证物。为了方便取证,甚至连拔步床都拆了搬回来。
再次看到那一坨夹杂着头发的黑漆漆,孔顺心越发不顺心了。
仵作在一旁忙碌,口中振振有词将骨头摆好,孔顺心听得脑袋都大了,径直往监牢走去。
监牢内,客栈掌柜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面上满是惶恐之色。狱卒见孔顺心过来,忙道:“大人,要审吗?”
孔顺心在墙上环顾一圈,选了个鞭子拿起来,一鞭子抽在掌柜身上。
“说还是不说?”
狱卒看着掌柜嘴里的臭袜子,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坚定认为这一定是新的刑讯方式,不由庆幸自己没有多言,免得坏了孔班头的计划。
他暗下决心,还是不在这里添乱了。
临出门,狱卒停住脚步,正色道:“大人,今日吃萝卜炖羊肉,县太爷听说有百姓主动孝敬很高兴,本来给加了两坛子酒,后来又说案子为重,先破案后喝酒。”
啪!
鞭子的力道越发重了,孔顺心瞥了狱卒一眼,回头又是三连鞭。
“这老头嘴还挺硬!”酒啊,县太爷的都是好酒啊!孔顺心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