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语带着老刘,绕着这整个村子转了一圈,发现还确实没有一块好地儿,那泥丕的土墙垮踏下大半,屋梁经过风雨多年的侵蚀,已是朽木一堆,看着摇摇欲坠,除了拿来当柴禾烧,半点有用的价值也无,屋顶的茅草早已不知散落到哪儿去了,也有几户是盖的瓦片的,只是那些瓦片,也早已七零八落,完全遮不了雨,也挡不了风,除了外墙坚固些,历经十几年风雨仍伫立着,余的,却是啥也不剩。
绕了这么一圈,如今,也只能从房屋的多少,来判断出当年这个村落,大致的情形,她粗略的数了一下,这村子大大小小的屋子,只怕住了二三百户人家,可以想象出,当时这个村子,是多么的热闹。
“当年住了那么多人,逃荒出去,难道就没有一个回来的吗?”在这里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家乡,还有这么多的土地,在外面避难过了,也该有人回来才是,总不能,整个村子的人,全没了吧!
“夫人所知,是从赵大嫂那里听来的吧,呵呵,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常出门,所知也不全。”老刘笑了两声,如此说道。
“哦,刘叔还知道得更详细,那说来听听。”秦千语十分感兴趣,总得打听清楚了吧,不然,她把这儿收拾整理出来,别人正主儿跑回来,那可如何是好,难不成得做回恶霸。
不过,这些纯属她多想,有郑大壮这个没人敢招惹的山贼在,谁不开眼,敢来他的地盘闹事。
说来,刘叔打探这些小道消息,也确实有一手。
“这村子原本叫金家村,村里也确实住了不少人,原本安居乐业,日子过得也是丰衣足食,只是那年,发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水,将这片地里的庄稼足足淹了半个月,水才退去,可想而知,那些庄稼那还能存活,若只是这般,凭着地里的余粮,也能熬些日子,只是大水之后,就起瘟疫,村里的人,病死了大半,剩下的一些人,实在不敢再待下去,便逃荒出去。”
老刘说着,也是一阵摇头叹气,死了那么多人,真可谓人间惨剧。
“在外面逃荒,日子又岂是那么好过,但凡家里还能活得下去,就没有人往外逃的,这却也是没办法,逃出去的人,能十存四五,也算是幸运的了,那年月,家家都遭灾,官府又不救济,能活几个,也真是不容易了。”
秦千语听着默然,世间的凄惨事儿,真是无处不在,就入云寨中的那一干人等,每一个挑出来,都能述说一番自己的凄凉,不由再一次在心中感叹,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时代,竟然让这么多人,都过得如此悲惨。
“不过认真说起来,这村里逃出去的人,也不定都死光了,最主要是当时有个传言,说这金家村得罪了神仙,被神仙怪罪,以至于也牵连了旁人,是个不祥之地,如此,谁也不敢再踏足这一片。”老刘摇头叹气的说道。
世人多愚昧,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全都推到鬼神之说上,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管事,却也是出身大户之家,倒底比起一般人多懂些道理。
“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也难怪没人再回来。”说着,她不由皱了皱眉:“这鬼神之说,咱们是不信的,但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不过这事也过去十多年,现在怕也少有人提起。”
“现在提起的人已是很少,我会知道具这些,那也是因为,当年那位县太爷的离任,也是与这些事有关系。”老刘轻声说道。
秦千语一听就懂了:“这么说,咱们那位秦老爷,就是那时候任的职!”
“正是!”老刘拱了下手,对于她这般的称呼,恍若未见。
“啧啧,这县令一做就是十多年,只怕也只能做到这位置上到头了。”秦千语轻啧两声,对于那个做爹的,很是不屑。
她能随便说这些,老刘却是闷不吭声了,怎么说也是自家老爷,再不好,也容不得他说个不字不是。
但总说这些,似乎也不好,老刘便有意岔开这话题。
“这些屋子,没有一间能住人的,夫人有何打算?”老刘指着那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