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在寨子里，说我跟军医他们学这些没用，现在你看，是不是救了你的命？现在血都不流了，我再给你施上几针，双腿的知觉应该很快能全恢复，你肯定就能自己行走了。”
陆随静静坐在地上，看着卫清酒认真地给自己包扎，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叮嘱，已是满面控制不住的笑意，仿佛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你还敢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本就还没气消的卫清酒，一抬头恍然看见陆随满面春风的笑，气不打一出来，顺手就把手下的绷带系得死紧，疼得陆随龇牙咧嘴。
陆随微微皱着眉头，赔笑着问道：“刚才那一箭，竟是你射的？”
“此处还有谁吗？”卫清酒白了陆随一眼，一边费力地将陆随搀扶着背上马背，一边没好气地道，“之前和文当家学了一段时间，虽然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准，但这一箭准就已经足够了，没有白学。”
陆随忙不迭地点头，乖巧地倚靠在马上，邀请卫清酒与她同乘。
卫清酒却面露忧色地拒绝了：
“你身上还有未清的毒素，我们要快些下山去。现在天色也快黑了，晚了他们就寻不到我们了。两人坐上去怕太重了，我们得赶紧下山去才行。”
她面色凝重。
卫清酒仔细嗅闻了那箭上毒液的气味，加上陆随的毒发症状，不出意外的话，中了一定剂量此毒的人是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丧命的。
虽说大量失血反倒清除了部分陆随身体里的毒素，得以让他保住性命，但若是时间拖得过长，将会给他的身体带来无法挽回的损伤。
“你为何来救我？刚才说你答应了我……那件事，为何你改变主意了？”
两人默默行了一段路后，陆随清了清嗓子，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
卫清酒一直没有开口，不是因为真的生气了，而是在自己的身世大白之后，回想起自己对陆随的种种，觉得有些惭愧，这才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
“陆随，我发现了你父亲亲手写的手记。”她侧过头，看向陆随，认真地答他，“我的父亲是为了保护我和我的母亲而自刎，陆老将军原本想放了我和母亲，是萧令琰不肯放过我们。他杀了我的母亲，还差点杀了我。”
“是陆老将军救下了我，将我托付给了卫爹爹，我今日才得以站在你的面前。”
她有些内疚地笑了笑，抬手握住陆随的手：
“我替我的家人，谢谢你的父亲，谢谢他救了我们，也谢谢他所做的着一切，终于让我有勇气直面我的心。”
“子榭，我会辨谎，会看人，却唯独看不穿你的喜怒哀乐，看不透你的内心。我知道，看不真切是因为我心悦你，想要长长久久地陪在你身边，想要成为那个足以站在你身边的人。”
陆随失神地听着卫清酒的话，情况忽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转变，让向来冷静自持的他，震撼地有些猝不及防。
卫清酒从马背上的包里，取出了那本牛皮手记，交到了陆随的手中。
而陆随也在看到这本手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
这是当年陆长留生辰，他属下送给他的一块牛皮，他和小陆随还有两个姐姐们，一人裁做了一本牛皮册子。
陆随翻开那本手记，看着父亲那些熟悉的字体，还有那些熟悉的口吻，就好像父亲仍在他身边一般。
“清儿，”陆随仔细地将这本册子收好，俯身牵住了卫清酒的手，“下山之后，嫁给我。”
不是问句，是肯定的回答。
卫清酒眯起双眼：“好。”
没有迟疑，也是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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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检查检查，没有漏网之鱼的话，我们就可以去京州了。”峡口三军战已经结束，文当家正随军清点着人数伤亡，“这一列清点完之后，先去给公主汇报完，再清点第二列。”
“文将军！公主她，公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