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宰了你,你给我滚起来”
“是。”李准站起身,可怜兮兮的偷瞧着陈烨。
陈烨沉吟了片刻:“你既然答应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帮他这一回,镇守和内宦都归内官监,这事等回了京,你以我的名义去和黄锦说说。”
“奴才谢主子。”李准感激的躬身道。陈烨瞧向李准,李准有些莫名的看着陈烨。
陈烨没好气道:“接着说啊。”
李准恍然,尴尬地挠头,嘿嘿笑道:“奴才刚才让主子给吓忘了
。主子的三座矿山,让广东按察使吴德兴以五十万两买去了。”
陈烨一愣,惊疑道:“钱有禄人在京城,吴德兴如何知晓本王要卖矿山?本王离京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天,就算本王刚出京,钱有禄就打人去广东筹备卖矿山,如今也到不了广东。”
陈烨双目一闪,有些恍然问道:“吴德兴人在京城?”
李准笑着点头:“是。吴德兴原本是进京打点来了。广东巡抚潘季驯上本弹劾吴德兴草菅人命,强逼民女。吴德兴装作负气告病在家,但实际上他悄悄跑进了京。”
陈烨微微一笑:“有趣,布政使告主管一省刑名的按察使草菅人命,老刑名竟然让人家抓住了他老本行的短处,看来吴德兴这个老刑名这些年八成是让银子和女人弄昏了头吧。”
李准点头笑道:“在奴才看来,这位臬台老爷不仅是昏了头,简直就是个猪脑子。出了事不想法子毁灭证据,竟跑进京来,这不是变相的满世界告诉人,潘季驯弹劾他的罪状全是真的吗?”
陈烨冷笑道:“吴德兴能拿出五十万两这么大手笔,不用脑子想就知晓潘季驯弹劾奏本句句是实。不过藩台和臬台相斗到你死我活,看起来潘季驯不是被逼急了,不会用草菅人命这种看似愚蠢的弹劾奏本来弹劾吴德兴的。他也是在告诉内阁和父皇,他在广东被掣肘的有多厉害。”
李准默默的点点头,转而疑惑的问道:“主子怎么知道是吴德兴掣肘,为何就不是潘季驯想独揽大权,容不得人,这才利用吴德兴断案失误,整他?”
陈烨微微一笑:“这不难猜,吴德兴若仅仅只是奏本上弹劾的草菅人命、强抢民女,凭他上面的人脉,这点小小的民事案子,恐怕在如今举朝齐喑的年代,就算朝廷派大员下去彻查,那位问案大员在心里掂一掂,就知道这块山芋有多烫手,出京前就已想好了既不能将自己陷进去又两头不得罪的计策,到了广东只会是和稀泥,实在摆不平,充其量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吴德兴能做到一省按察使,官场上那些摆不到桌面的手段,他心知肚明。作为久历官场的老油子,又岂会为这点事,偷跑进京来打点。”
李准疑惑道:“主子说得有理,可奴才就更奇怪了,既然潘季驯的奏本,根本就伤不了吴德兴,吴德兴为什么要像火烧腚一般急匆匆偷跑进京?潘季驯这道奏本难道还有什么,冯保和陆铎故意隐瞒不报?”
陈烨摇摇头,微笑道:“奏本一定就是这些,不会有其他
。潘季驯上这道奏本,醉翁之意根本就不在奏本上的这些罪名,而是希望朝廷派大员去广东彻查,只要查案官员到了广东,吴德兴跑进京城真正想捂住的东西就极有可能曝光了。因此吴德兴根本就不是怕奏本上的罪,而是他进京为得就是阻止朝廷派官员去广东。”
李准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就像个初入官场什么都不懂的蠢驴,不怕被言官嗅到蛛丝马迹弹劾,冒失的就掏出五十万两银子,买了主子那三座不起眼的矿山。他这是想借此讨好主子,求主子救他一命。”
陈烨笑了一下,问道:“吴德兴进京所求官员已查到是谁了吗?”
李准躬身道:“这事说来有些蹊跷,吴德兴从进京就躲在棋盘街的广东会馆内,除了进京第二天去了一趟苏州会馆,就再也没出过房门半步。”
陈烨皱眉道:“苏州会馆?查清楚去见谁了吗?”
李准疑惑的摇摇头道:“也没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