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开口,可以看到整个胸膛下凹下去,似乎里面已经被掏空。
白晨忽然呕吐,因为他在目睹尸体的瞬间想起了自己撕咬、吞噬内脏的样子……
杀死雷骸的不是他,也不是他吞噬了的内脏,但这段突如其来的记忆却想要告诉他——他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一段时间后,白晨开始喘息,意识到这是不属于他的记忆被强加了进来。看来大师兄给的灵丹妙药还是有用的,虽然方才杀人的一幕已经足够逼真了,但还是让他找到了漏洞:毕竟他不是真正的魔族,没有吞食别人的习惯。
他强迫自己打量着尸体,认出这应该是真正的雷骸,而非他们之前遇到的假人。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因为这里血迹已经干了好久。
尸体凹下的地方,在肋部出现了细小的凸起,白晨强忍着内心泛起的恶心,伸出手从伤口探入,抓住了那小块凸起的东西。
他拿了出来,是一颗微微发亮的珠子。好像……他之前被眠心拿走的鱼眼。
为什么一颗鱼眼会在尸体里面?
白晨抱着头,好像「想」了起来。
记忆中,他看见衣衫褴褛的眠心慢慢走近地上的尸体。眠心的样子和他以往见过的有些不同,甚至很快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永远裹着不合身的宽大衣裳,脏兮兮的,手上则捧着一个发光圆球。
“快,把你手中的鱼眼塞到他的伤口里面,他就不会疼啦……哈哈……”
耳边传来了贱贱的声音,反应过来原来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与此同时,周围开始出现嬉笑和嘲讽的声音。
“天底下竟会有如此傻子,难怪会被流放至此。”
“真是白瞎了她身上的王血,”有人舔了舔嘴,“我们何不杀了她?”
“她有王族血脉,你想惹祸上身么?”旁边人冷哼,“自生自灭是她的宿命,也是对我们这些人的规矩。留着她,对我们或许有好处。”
记忆中的眠心走到了尸体面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那颗会发光的鱼眼塞进了伤口,口中一直在小声说话:“这是母亲送我的礼物,哀河哥哥说,它会帮你疗愈伤口,所以我把它送给你。哀河哥哥是好人,你很快就不会疼了。”
随着她的动作的完成,周围的嘲笑声更大了。
在一片嘲笑声中,眠心站起身,回头露出了一个很干的笑。
白晨使劲抱着头,胸口忽然有点难受。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此刻正在他的识海里钻出,属于「他」与眠心的对话也都一一「想」了起来。
“哀河哥哥,那是母亲送我的最后的东西了,我真的不能拿回来吗?”
“当然不能,你拿走之后,他就会死的。”
“什么是死?”
“呃……死就是,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像花的凋零吗?母亲也说,花凋零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哎呀,你不要想那么多,总之我们是好伙伴,好伙伴是不会骗人的。”
“嗯,我们是好伙伴。”
白晨的目光重新定睛到手中的那颗鱼眼身上,极力地保持着内心的镇定。这是一段关于所谓“哀河”和眠心的记忆,准确来说是哀河的记忆。
看来杀死雷骸的是一个叫哀河的人,而且从记忆来看,哀河似乎是很久远的人,因为与哀河对话的眠心身后没有骸影,大概还没有成为魔将。所以哀河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至少几千年前的事了。
但这个想法还有一个问题:雷骸可不是几千年前的人,而是随他们一同进入秘境的人。
白晨无奈叹气,知道自己想不到答案,只能继续前进了。
一段路后,他就看见了熟人:阿那正在飞奔地朝他跑来,同时呼喊着救命。在她的身后,是几个个子不高的魔族人。
他摸了摸手臂,想把魔剑取出,却发觉魔剑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