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望去。
王富贵打着手电筒,惨白的光柱在混乱的后院来回扫动。
光晕里,李二狗几人瘫的瘫,跪的跪,哀嚎的哀嚎,尿裤子的尿裤子,场面狼狈不堪。
王富贵那张肥厚的脸皮剧烈地抽搐着,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牙关咬得咯咯响。
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手电光柱最终定格在黄云辉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声音带着一种强装的平静和虚伪的宽厚:
“黄云辉同志!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看,人你也打了,气也出了,他们还赔了钱!这事儿,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年轻人,火气太旺不好!闹大了,对谁脸上都不好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日后好相见?”黄云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往前一步,指着地上散落的巴豆粉和被割得摇摇欲坠的牛车绳,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怒意:
“老子白天给你留了一线!晚上你就派人来祸害老子的牛车!给耕牛下毒!割车绳!想让我们爬着回分场?”
“再他娘的给你留一线?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带人堵在分场门口砍老子头了?!”
“王富贵!你他妈当老子是泥捏的?!”
这劈头盖脸的怒骂,像一记记耳光,狠狠抽在王富贵脸上!
他那点强装的宽厚瞬间崩碎,脸色由青转黑!
“你!”王富贵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手指哆嗦着指着黄云辉,手电光都跟着抖:“黄云辉!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眼神变得极其阴鸷,声音也彻底冷了下来,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还没人敢这么跟我王富贵说话!你真以为拿了个破录音机,就能横着走了?告诉你,有的是法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子寒窗苦读十年,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当官图什么?图给你们这些泥腿子当公仆?不吃不喝不玩?你当我傻逼啊!”
王富贵彻底撕下了那点伪善的面具,露出了贪婪无耻的真容,声音充满了怨毒和鄙夷:
“要是真给你们当公仆,老子还当什么官?老子直接不读书,去你们分场给你们当长工不行?啊?”
“你们这些知青,就是书读多了,读傻了!满脑子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以为天底下都是好人?都是讲道理的?”
“告诉你!这世道,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敢动他们试试?我看你能不能走出县城!”
这一番赤裸裸的为官哲学和嚣张威胁,把胡卫东和老把式们都听傻了!
原来当官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难怪这些当官的都长得肥头大耳,刮的都是民脂民膏啊!
一群畜生混蛋!
众人脸上都带着恨意和怒气。
黄云辉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说完了?”等王富贵吼完,黄云辉才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说完了就滚开!”
“你!”王富贵一噎。
黄云辉往前一步,毫不畏惧地迎着王富贵阴毒的目光:“今天,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你们这帮人,就是趴在国家粮仓上的蛀虫!吸着老百姓的血汗!”
“吃着人民的,喝着人民的,转过头就他妈骑在人民头上拉屎撒尿!”
“白天敲骨吸髓不够,晚上还要干这种断人活路、毁人牲口的阴损勾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讲留一线?”
“老子留你妈的一线!今天这事儿,没完!罪证确凿!这几个狗东西,老子送定了!”
这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怒骂,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富贵和他身后那几个狗腿子脸上!
王富贵气得浑身肥肉乱颤,脸色由青转紫,最后变得一片铁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