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混杂在碎肉和布料里，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硝烟味，刺鼻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一瞬间，巨大的反差感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张易！你没事！”金正伦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他猜对了！
领导真的有让安保人员暗中保护张易！
而且从受伤的角度来看，也正如金正伦所设想的那般。
对面居民楼里确实有狙击手！
康彦明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差点就要当场心梗了！
“我的天……”几名女护士捂住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过那是喜悦的泪水。
“张院长……我们以为你……呜呜呜……”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看清情况后，所有人的心，才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再看那个詹姆斯的手臂，几名急诊有经验的医生只是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判断。
废了。
彻彻底底地废了。
这种被大口径子弹近距离贯穿的爆炸性创伤，神经、血管、肌肉、骨骼全部被搅成了一团烂泥。
别说协和，就是神仙来了，这条胳膊也保不住了。
如果是张易的话……
几人想了想，对视一眼后也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不行啊，烂成这样，张易恐怕也不行。
等待詹姆斯的，只有截肢。
这个试图行凶的暴徒，将为他的行为付出终身残疾的代价。
……
其实，张易也被吓得不轻。
那枚子弹擦着他脑袋飞过去的瞬间，带来的灼热气浪和死亡的压迫感，让他现在心脏还在狂跳，后背一片冰凉。
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再往前哪怕一小截，或者狙击手的手稍微抖上那么一点点，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两个人了。
直到刚才诊室的门被一脚踹开，那巨大的爆响才把他从那种心有余悸的震撼中拉了回来。
下一秒，张易几乎是出于本能，一个医生的本能，将目光投向了詹姆斯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
右臂尺桡骨中段开放性、粉碎性、贯通性骨折。
弹头应该造成了巨大的空腔效应，将整个前臂的软组织，包括主要的血管束和神经束，都彻底摧毁了。
嘶~
这手可真是被打的稀巴烂啊。
出于医生的本能，在看见伤口的第一秒，张易脑子里就已经在预想手术方案了。
可是给这种人做手术张易又很不甘心。
这个詹姆斯想要自己的命不说，身上也还不知道背了几条人命。
让他断手都算便宜这个他了！
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