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与盐滩的白撞在一起,像被上帝打翻了调色盘。
风裹着咸涩的颗粒砸在车窗上,出哒哒的声响。
李少华放慢车,打开车窗,咸风瞬间灌了进来。
远处,吕德里茨湾矿区的轮廓在热浪中扭曲变形,活像海市蜃楼里浮出的钢铁堡垒。
临近矿区时,铁丝网拉得比人还高。
岗亭里的守卫穿迷彩服,枪托抵在肩头,目光落在吉普牧马人的车标上,瞳孔里映着车身的反光。
李少华停稳车,向守卫说明来意。
守卫要求两人下车,用金属探测器从头扫到脚,确认没有携带武器。
然后,给矿区负责人科恩打电话。
不到十分钟,一辆涂着“nadebdiaondrp”
字样的白色皮卡从矿区深处驶来,卷起一路白烟。
来人是科恩的副手,名叫迪特里希,德裔后裔。
灰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却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反差强烈。
他上下打量两人一眼,用流利的中文道:“李先生,陈先生?科恩先生在办公区等你们。
车不能进核心区,请换乘我们的车。”
两人点头,坐上皮卡后座。
车子调头,驶向盐滩深处。
铁丝网内,景象骤变。
不再是荒芜死寂,而是井然有序的工业王国:巨型挖掘机静默矗立,传送带蜿蜒如龙,筛分车间轰鸣低响。
身穿荧光背心的工人在监控塔下穿梭。
远处,几座封闭式选矿厂如钢铁堡垒,屋顶太阳能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盐滩尽头,一座孤零零的风蚀岩柱矗立如墓碑,当地人称它“寡妇岩”
。
传说每颗从这里流出的血钻,都带着一个矿工的魂。
矿区办公区像座嵌在盐滩里的钢铁盒子,负责人科恩已在门口等候。
深灰色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袖口别着铂金袖扣,与周围工人的橙色工装形成刺目的对比。
交易室在顶层,防弹玻璃墙能俯瞰整片盐滩。
中央的黑色合金桌铺着深紫色丝绒布,丝绒的绒毛里还嵌着细如丝的银线,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科恩打开带指纹锁的钛合金箱,取出6个透明托盘,推到李少华面前:“rli,hereare126b1ooddiaondstota1,esover2oe91eighs32carats-itstheethepastthreeyears”
(李先生,这里共126颗血钻,其中3颗过2o克拉,最大的那颗32克拉,是矿脉三年来的矿王。
)
李少华拿起高倍放大镜,指尖捏着镜柄的力度都放轻了。
32克拉的血钻躺在托盘中央,晶体里泛着浓郁的鸽血红,像是把夕阳最烈的那抹红冻在了里面。
光线透过钻石时,在丝绒布上投出十二道细碎的红光,每道光里都能看见钻石内部的八心八箭切工,像藏着十二颗迷你太阳。
他转动放大镜,钻石边缘的火彩溅在科恩的西装上,连布料都染了层暗红:“thisoneisgradedfantit?therpassesvvs1–notasg1eneed1eisvisib1e”
(这颗的色级是fancyvividred吧?内部净度连vvs1都了,连针状包裹体都看不见。
)
科恩眼里闪过惊喜,连忙递过鉴定报告:“rli,youretru1yaeexhibitsdiu-b1uef1uorestb1ueha1odarknessg1oba11y,therearenoorethanfivekno91npion-b1oodreddiaondsexg3ocarats”
(李先生果然是行家!
这颗的荧光反应是中蓝,在暗处会泛着淡蓝光晕,全球现存的3o克拉以上鸽血红钻,不过5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