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莉立刻跟上,很自然地走在丁胜的另一侧,语气关切地对林菀说:“我们营地还有一段路程,我让他们准备了热水和抗高原反应的药物,你需要立刻休息补充体力。”她表现得无微不至,像一个最可靠的队友。
林菀只是淡淡回了句:“谢谢,我还好。”
回到相对温暖的主帐篷,林菀卸下那个沉重的背囊,小心地放在垫子上,才仿佛真正松了口气。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头被汗水浸湿又冻得有些僵硬的黑发,细腻的五官不动声色地毫不客气地宣示自己对丁胜的主权。林菀的脸素白如丝绸般,可以用雪肌来形容,李雪莉认为她那个年纪的女人的脸应该已经斑点和细纹密布的脸,颠覆了她的印象。李雪莉殷勤地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葡萄糖水,视线状若无意地扫过林菀的手——白皙纤细,指节处有茧,是很有一股子劲儿,那是一双经历过无数风霜磨砺的手,完全不同于她自己精心保养的柔软。
“谢谢。”林菀接过,再次道谢,客气而疏离。
丁胜出去一会,房间里暂时只剩下两个女人。李雪莉在林菀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友善:“丁胜之前提起你和他走到一起时,我们都很羡慕你。”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丁胜,试图在言语间勾勒出自己与丁胜并肩工作的熟悉感。
林菀捧着杯子,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他总是这样,”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李雪莉,目光清明,“他对我的确也很好。”
李雪莉沉默地喝了一口水,没有接话。虽然感到一丝挫败,但笑容依旧完美。
李雪莉斟酌着词句,声音放得更柔,带着试探,她轻轻笑着,试图让这话听起来像一句玩笑,“搞得我们都特别好奇,是怎样的一位女性,能让他这样的人牵肠挂肚。”
林菀终于放下了杯子,看向李雪莉,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一切伪装。“他不需要提起我,”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李雪莉的心猛地一沉,脸上那精心维持的笑容几乎僵住。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挑开了她所有伪装。她感到一种被看穿的狼狈,以及更深、更汹涌的嫉妒——那是一种建立在无需言说之上的、牢不可破的默契和信任。她藏在厚手套里的手,指甲悄悄掐进了掌心。
她勉强维持着镇定,岔开话题:“是啊……你们感情真好。对了,那块黑石板,和丁胜去过的那个藏峰,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但首先去之前,要保证我们几个把血清都注射好,保持逆生长状态对抗藏峰的老催化作用,冥冥之中,我们的项目因为丁胜而成功,让我们也帮助你们去探究和完成量子场的任务。”她再次将丁胜的努力作为话题的中心,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与他紧密相连的纽带。
林菀点了点头,丁胜这时进屋。
李雪莉站起身,脸上重新挂上专业而得体的微笑:“那我去准备一下”她需要离开这里,需要空间来消化那几乎要溢出来的酸楚和失败感。她走出房间,回头,透过尚未完全合拢的门帘,看到丁胜正俯身,极其自然地用手背拭去林菀鬓角一点未化的冰屑,而林菀微微偏头,接受了他的动作。
那只是一个瞬间,短暂得如同幻觉。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