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谬赞,儿臣愧不敢受,其实主要是颜鸢的功劳,多亏她善于描摹复原的本领。”萧澈听着萧则宇口中情不自禁的赞叹,脸上的表情也带出了些浅淡的欣喜来。
其实萧澈看上去冷清,说到底也是个肉骨凡胎,有着人的情感需求。在宫中,得到君父的夸赞,对于从小生活在与众皇子竞争的环境下的萧澈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仿佛能从这声夸赞里面,寻找到他存在的意义,甚至是被爱的意义。
另一分欣喜则是为了颜鸢而生出的与有荣焉。恰如萧澈所言,颜鸢在这次的任务当中着实付出了不少的心力,一笔一画地琢磨参透,反反复复地研究加以练习,如今能够在一块石壁上一气呵成地临摹出李希当时的笔迹来,要的不仅是模仿的能力,更是书法的基础。
萧则宇懂书法,他闻言看向了颜鸢,眼神当中含着笑意,“你辛苦了,此事完成地十分漂亮。”
“陛下切莫如此说,陛下的吩咐自当尽心竭力完成,没有辛不辛苦一说。”颜鸢面对萧则宇的夸奖与慰问,生出了些羞意,尽管她心中也为此感到高兴,但是颜鸢认为自己若是听着这夸奖而飘飘然,便不成样子。
满招损,谦受益。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萧则宇看着颜鸢谦虚的模样,眼中的笑意越发加深了些。
他抬眼复又看了一眼萧澈,见自己的儿子眸光中满是对于颜鸢的赞赏,再看了一眼打造出来的石壁,背着手踱步到了桌案前的龙椅座上。
背对着萧澈与颜鸢的萧则宇,眼睛当中流转着不一样的情绪。他想到了谢清容,若是清容还在,看到儿子如此出色,见到儿子与心爱的姑娘两厢情愿,正着手筹备婚典,想来她也会很高兴的罢?
萧则宇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幻,再转身面向萧澈与颜鸢之前,又调整回平时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
“你们近来也为这件事辛苦了,最近可清闲些,好好歇一歇。在过上段时间,又要陪同着礼部看看你们大婚之时的一些事宜可还合自己的心意。”萧则宇当时应允了萧澈的赐婚请求,如今对着颜鸢也是越看越满意,在不违反祖制与规定的情况下,若是两人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倒也能够全了他们的意思。
颜鸢的眸光微微发亮,与萧澈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见到了一种名为欢喜的情绪。
下一息,两人便异口同声道:“谢过父皇的恩典。”
“嗯,还有件事要你们两人好好思索一番。”萧则宇拿起搁置的毛笔,低头正欲在眼前的公文上写些什么,一边对座下的萧澈与颜鸢说道。
不待萧澈提问,萧则宇便继续说道:“此事你们两个完成的极好,之后的事情我便交给其他臣子着手去办即可,你们两人想想自己想要什么赏赐——不要推辞,朕既许诺了,必是会应允的。”
萧则宇的这话,看着说出口轻飘飘,但实际极有重量。
当今圣上亲自许下的承诺,不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单论萧则宇的身份,君无戏言,萧则宇对着萧澈与颜鸢今日许下的未设限制的赏赐无形之中是一种多种可能性的选择。
颜鸢闻言一颗心轻轻地颤了颤,或许,总有些时候能够用陛下的这句“赏赐”。
相比之下,萧澈则显得淡然地多,虽然对于萧则宇这般承诺有些吃惊,但是因为近来万事顺利,因此萧澈也对于父皇的一句“赏赐”并没多想。
“儿臣——”
“臣女——”
“谢过父皇赏赐”
“谢陛下赏赐。”
颜鸢与萧澈两人相视一眼,便也不违帝王的命令,谢过帝王的赏赐便退下了。
“鸢儿,可要去尚衣局看看绣制的喜服?”萧澈对着颜鸢提议道。
先前,颜鸢与萧澈两人正忙着还原李希墨宝的事情,尚衣局的绣娘们受了礼部的差遣安排等颜鸢与萧澈两人稍微可以挤出时间的时候让其量了尺寸,做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