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在夸你,更是实际肯定你,这话若是我说起来,你总有些觉得是我在偏私你,但若是叫他人看来,必定也是我这般想法。”萧澈真心实意道。
颜鸢看着萧澈的模样,只是笑。
“快些抓紧时间罢,陛下虽然未曾言明要我们完成的时间,但是近来时间一拖再拖,总是觉得夜长梦多,倒不如一鼓作气将其完成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颜鸢抬眼看着面前的一堵满是墨迹的墙,不禁感叹道。
李希也真是个奇人,四处游历,各处留下他的墨宝,不以纸张为载体,而想要自己的墨宝留在山林自然间。
“是,近来天气时常秋雨连绵,确实耽误了不少工夫,好在接下来的气象会好上许多,能多出时日来完成了。”
萧澈附和道。
随即,他想起了礼部的官员前几日碰见他与他汇报的事情,试探颜鸢的意思道:“不知最近定远侯可还好?”
颜鸢视线从眼前的墙上移开,看向萧澈,似乎在疑问萧澈指的是哪个方面。
萧澈补充道:“前些日子侯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想来定远侯也为此头疼不已,不知此事结束之后,定远侯近日的心情可复原了?”
颜鸢了然,提及此事也不无感叹,“表面上看起来和往日并不差别,但是究竟是否释怀,这便不可得知了。其实,哪里能够半点感慨也无呢,但是好在最后没对大康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颜家三房的事情彻底结束了,颜鸢也慢慢地从上一世的仇恨情绪当中抽离出来,但是许多画面回想起来都像是发生在昨日,尘埃落定之后,回想起往日种种,也不禁一叹。
说到底,人心总是不可捉摸,三房为了自己的野心最终赔上了性命,也不知颜相奇回想起老定远侯的教导时,可曾感到过后悔,而颜莺又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残忍而毒辣的道路的,颜鸢近来空闲每每思索,仍是不得而知。
人心,难测。
萧澈看着颜鸢流露出的怅惋神色,他轻笑了笑,“我不知道定远侯心中如何思量,但我便知道你,虽然面上痛恨你三叔和堂姐的恶毒,但是总归是留有一丝对其走入错误道路的同情的。”
颜鸢看向萧澈带着笃定的目光当中,或许是吧。
颜鸢这一世,眼前蒙着仇恨,带着遗憾,但是当她亲眼看着颜家三房押进牢房,最后被秋后问斩时,她的心中仇恨逐渐消解之后,留下了一块空洞洞的迷惑与怅惋。当强烈的情绪退去,她才更好地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最初,她对颜莺、颜相奇以及那个被她称为三婶的女人,都是带有感情的,然而被彼此之间的仇恨隔绝了情感,只能看见自己的仇恨,现在看着颜家三房的悲惨结局之后,她的心中也并没有意想当中的畅快。
颜鸢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并没有接上萧澈的话。
萧澈看着颜鸢脸上的表情,继续道:“其实,你同定远侯父女之间应当是一种心性,你都无法立马释然,更别提为了颜家付出良多的定远侯了。”
颜鸢默默点头,她心中也是偏向于萧澈此时的判断的。
“那么你说,现在若是有一件喜事摆在定远侯的眼前,他是否能够将自己的情绪逐渐转移出来呢?”萧澈的黑眸当中闪着狡黠。
“喜事?”颜鸢重复了一遍,带着疑问的语气,“我父亲近来经此一事,短时间内还能有什么喜事发生,他只求陛下能够看在颜家往日保家卫国的忠心上,不要将颜家三房的不忠带入到其它颜家子弟当中。”
说到此处,颜鸢不禁心疼起定远侯,当时查到三叔颜相奇与北凉之间有所勾结的时候,不知父亲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她更不知道,当定远侯查到颜家三房多次暗害颜鸢以及定远侯夫人的时候,心中又是怎样的想法。
只是事情已然发生,颜相奇一家必须要为了自己的恶劣行为付出代价。
萧澈看见了颜鸢眼底对于父亲的淡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