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与萧澈浓情蜜意,但平淡而安宁的时节,离定远侯府逐渐远去了。
近日,颜鸢敏锐地发现家中弥漫着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她的父亲定远侯往日对着她总是温和的笑意也渐渐淡去,而母亲定远侯夫人的脸上也总是笼着一股淡淡的愁绪。
“母亲,近来你可是和父亲闹别扭了?”一日清晨请安,颜鸢趁定远侯不在,偷偷地询问定远侯夫人。
颜母放下了手中的玉著,嘴角淡淡地堆起一丝笑容,“你这孩子,哪有这般盼着自己父母亲闹别扭的呢。”
说完,颜母的神情里分明涌出了一丝怅惋来。
颜鸢见问定远侯夫人问不出什么来,便转而打起了周嬷嬷的主意。
“啊哟,小姐,险些将老奴这一口气吓出来。”周嬷嬷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明媚女子,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谁知这一条空旷的长廊上,竟然还藏着人。
颜鸢本意并非要吓到周嬷嬷,见嬷嬷下意识地唬了一跳,半晌气都未能顺过来,一直拿着手不住地顺着胸膛,颜鸢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颜鸢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嬷嬷,我下次再也不闹你了,好嬷嬷。”
颜鸢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过这般孩子气的模样了,自从前段时间开始,颜鸢忽然间像是变成了一个懂事的女子,而非童稚天真的小姑娘,周嬷嬷跟在定远侯夫人身边多年,可以说是看着颜鸢长大的,心中哪里能没有感觉呢。
如今见颜鸢又露出了自己熟悉的样子,周嬷嬷的心中也软了下来,眼角的笑纹都透出周嬷嬷对于颜鸢的慈爱与恭顺,“小姐,您有何事要问老奴?”
颜鸢此时脸上的不好意思已从三分变至了七分,摆摆手,“嬷嬷,我就知道,这府中你在了解我的人里面算是数一数二的。”
周嬷嬷看着颜鸢一五一十地吐露出自己的迷惑,只听得颜鸢放低了声音,小心地左右留意过之后才开口询问道:“嬷嬷,你是母亲的心腹,这流川堂中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父亲与母亲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倒是同我说一说啊,总不好叫父母亲一直这样别扭着罢。”
周嬷嬷听颜鸢如此说,用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了颜鸢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叹息,“小姐,您这是无稽之谈,夫人都与你说了,侯爷与夫人之间并无问题。”
“嬷嬷这是也跟着母亲一同瞒我,我看着母亲的神色里满满都写着疲惫与忧愁,而父亲近来也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样子,这其中又怎会没有什么呢。”颜鸢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变高了些许。
周嬷嬷对颜鸢此举束手无策,只好叹道:“小姐,您就信了老奴罢,夫人与侯爷之间感情并无问题。”
周嬷嬷的神情并不似刻意伪装或是隐瞒,颜鸢心中逐渐有了数,但面上却不改,“嬷嬷又哄我,明眼人都能瞧出父亲与母亲的不对来,嬷嬷日日在母亲身前伺候着,又哪里不知,指定是瞒着我。”
颜鸢这幅样子将周嬷嬷逼得快要没法子了,周嬷嬷所幸赌咒起誓道:“小姐,我若是今日所言有半句虚言,就让老天爷罚我这婆子死后下阿婆地狱。”
颜鸢赶紧拦住了周嬷嬷,眉间微蹙着,“呸,嬷嬷这话可不能当真,鸢儿信了你便是了,此话以后可莫要再说了。”
颜鸢看着周嬷嬷这一副情形,心中有了计较,便也随着周嬷嬷去了。
颜鸢近日便在等,在府中的大半日子仅将自己关在栖玉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读书练字、单手下棋,一切打发时间的事尽可做得。
然而另一处,颜鸢却暗暗地给周嬷嬷“无意”间泄露出一个秘密,周嬷嬷不愧是颜母身边的心腹,任何话到了她耳中,都能被剥茧抽丝,听取出有价值的信息来。
这日傍晚,定远侯府格外的安静,静的不像是一座热闹的府邸,倒像是空了许久的宅院。
颜鸢正单手执着黑棋,自己与自己在棋盘上博弈。
直到外间凄惨的哭喊声渐起,颜鸢嘴角勾出了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