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看着萧澈的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萧澈保护她的心意,她知晓,因此谢清玥之事,她从来没有将仇恨与怨怼的情绪放在萧澈的身上。
事实上,萧澈又何其无辜呢。
颜鸢心中想着,快了,萧澈,很快你就会更加清楚谢清玥的真面目,到那一日,想必徐太傅也会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徐建卿在心中保留了如此多年的秘密,也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萧澈生母所受的委屈也应当早些被世人所见,而谢清玥这般歹毒之人也合该没有好下场的。
萧澈见颜鸢沉默,以为颜鸢心中仍是介怀,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着颜鸢的面庞,像是无声的安慰。
颜鸢的视线落在了屋内墙上悬挂的一副字画上,心事忽然便转了一遭,记起了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书法擂台。
“糟了,你这一来,我正事都险些耽误了。”颜鸢微微地皱了皱鼻头,像是一只正在撒娇的慵懒小猫。
萧澈顺着颜鸢的话,转回身看了书桌上摆放的一堆字帖与零零散散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清冷的声线上带着宠溺的笑意,“放心罢,我瞧着你这手字当是数一数二的。若是大臣们的眼睛整整齐齐地长在了鼻子两侧,就应当看出来你这字写得有多妙。”
萧澈可真可假的吹捧叫颜鸢顿时噗嗤一乐,有意追问道:“那你倒说说,可妙在何处?”
萧澈黑色的眼眸里闪着黑曜石一般晶亮的光彩,他立时领悟了颜鸢话中的逗弄之一意,立马换了一副口吻道:“若本王是评委大臣,必定将颜姑娘的字悬挂张表起来,好叫路过的众人都仔细瞧瞧,这一手字写得丁是丁,卯是卯的。”
颜鸢弯唇笑起来,刻意装作生气的模样,笑骂道:“可算了罢,我就知道我是入不了宸王爷的眼了,这字若是有灵,也必定要羞愧地躲起来。”
萧澈笑过之后,正色道:“你自己应当自信些,我真觉着你这字写得越发长进了,笔势的力道也越来越足,笔划很是资媚,但是走向衔接与力道之间又有着一股豪气。”
颜鸢再如何也是个爱听夸奖的小姑娘,听着萧澈这般评价自己的字,也不禁一边飘然地感到被肯定与夸奖的快乐,一边有些含羞的谦虚。
颜鸢的杏眼当中闪出耀眼的光彩来,她的眸光当中透出着坚定,“不论如何,这字我会好好练下去,能够在众人面前长一回脸也好;最后只是简单参加了场比赛,什么也没得到也好,总归我都会坚持写下去。”
颜鸢在书法当中,找到了平心静气的快乐。有些字当中,就有着鸟语花香,也有着千军万马的恢弘气魄。重点在于感受以及发觉。
“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是一再地劝我走啊。”萧澈难得露出了少年的一面,他微微地眯起自己的眼睛,带着点恍然的后知后觉,带着点欲要算账的风雨欲来的脾气,却是一张笑闹的神情。
颜鸢立马拱手道:“小的才不敢如此对待宸王殿下,只求殿下可怜可怜小的,你瞅我今日才写了这么几页,若再拖上些时辰,怕是要秉烛夜写了。”
萧澈慢慢收起脸上的笑闹,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不管如何说,熬夜练字是不行的。”萧澈说着仔细看了一眼颜鸢的脸,尤其是眼下的位置,他带着点凉意的指尖轻柔地摸上颜鸢的眼底,温声道:“早些休息,别让眼底显出青色来,这段时间我都会看牢你的。”
颜鸢撇撇嘴,没应声,心中却知道萧澈的话是对的,为了练字而挑灯夜战,耽误了白天的学习,也是不妥之事。
萧澈看了颜鸢的小表情,摸着眼下肌肤的手指弯曲了些,移到颜鸢的鼻子前,勾了一下颜鸢的琼鼻,笑道:“你快去写罢,我不闹你了,我这下便准备回宫了。”
萧澈说完,颜鸢看了萧澈一眼,摆了摆手。
萧澈的脚步没有移动,仍然站在原地。走回椅子边的颜鸢抬眼看去,见萧澈依旧在屋子当中,并无离开的迹象,当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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