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婉儿将自己纤细的手腕伸出给江太医把脉,自己则是神情虚弱不堪地看着江太医,她秀眉紧蹙,薄唇抿着,神色担忧,好似因为身上所受的痛苦而下一瞬就要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江太医细细感受着蔺婉儿的脉搏,手指停靠在蔺婉儿手腕的脉搏上许久,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江太医抬起眼看了看蔺婉儿,蔺婉儿也一直直视着他,仿佛在等着他的诊断。
江太医在太医院里虽然暂时排不上医术数一数二的太医行列,但是也绝非泛泛之辈,他分明感受到眼前的敏章郡主的脉象一切正常,甚至比宫中的许多娘娘都强健出许多。
太书院讲堂中一片寂静,一众学子虽然没有转过头亲自看着诊脉这一场景,但分明是留心着这边的动静,江太医都无意中瞥到了周围投来的有意无意的视线。
可是这半分也看不出什么来啊。江太医有些郁闷,与此同时也感到紧张,这敏章郡主若是咬定自己身子不适,自己诊断有误,他可别想要在太医院继续好好地待下去了。
江太医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脑子里不断地转过了无数的想法。
这敏章郡主所为何事而要装作自己有疾?是为逃学?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江太医在太医院中多年,自然清楚宫中时常会有妃嫔使用装病的手段争宠,但是蔺婉儿身为郡主,既无夫婿婚配,亦从未听说有与什么男子有情感牵扯……
这事情当真是棘手!江太医一边把脉,一边暗自在心中叹气,不时还要抬起手用手背默默地拭去自己大脑门上渗出的汗珠,有些心焦。
现在的处境下,江太医已经无暇去探究敏章郡主的用意了,只想要快一点结束这荒诞的看诊。
蔺婉儿看着江太医不断转动的眼珠子以及向她投来的略带探究意味的视线,她倒并不是十分紧张,此时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开口询问一直沉默着把脉的江太医,“太医,婉儿可否是得了什么厉害的病?还是简单的闹肚子?我一早便觉得腹内翻滚不已,实在是难受得紧。”
蔺婉儿此言落在不知真相的人耳朵里,都会认为蔺婉儿是在忧心自己的病症。但江太医早已经将蔺婉儿的脉象摸得一清二楚,哪里还会被蔺婉儿的话蒙蔽呢?但是江太医却猛然间清楚自己该怎么回复了。
江太医闻言收回自己搁在蔺婉儿手腕上的手指,恭敬地对蔺婉儿回道:“郡主,您不必过于忧心,只是临时肠胃犯了些小毛病,不能很好消化您服下的膳食罢了。”
江太医无比真诚地说道,拿出了他逼真的演技。在宫中多年,演技的优劣好坏有时是与自己的前程还有性命紧紧联系的,眼前的蔺婉儿可是安北王的女儿,皇后娘娘的侄女儿,得罪了谁也犯不着得罪她。
既然蔺婉儿一句接一句的话都在强调、说明自己的腹内不适,那么江太医便干脆顺着蔺婉儿的话说下去即可。
同时,江太医在脑海中禁不住地回想起宸王殿下前去太医院时所说的话。
一向稳重淡漠的宸王殿下脸上并无紧张的神情,在太医院中只是看着江太医启唇说道:“江太医,敏章郡主肚痛难忍,你随本王到太书院中走一趟,给她开些药物。”
这时,江太医顿时明白了宸王殿下话语当中的暗示,原来一开始,宸王殿下便早已替他设定好了解决的法子。
唉。江太医心里暗暗叹了一句自己的迟钝,脸上却露出了安抚的神情望着蔺婉儿,口中以恭敬的语气说道:“郡主,我给您开几颗和胃的丸药便可止住您的不适。”
蔺婉儿听了江太医的话,心中很是满意,当下便对着江太医颔首道:“如此,劳烦太医了。”
江太医从自己带来的医药箱中翻出一个小瓷瓶来,拿开瓶塞倒出几粒黑乎乎的还散发出草药独有的清香的小药丸,再拿出包装的纸接过药丸,动作熟练地将药纸包装好递给蔺婉儿。
如此事情发展到此处,支起耳朵来关注蔺婉儿与太医看诊的一众学子都暗自收回了自己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