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你昨日发生的事,一早上府中都听说了,长辈都说鸢丫头好造化,遇难成祥,还好你平安无事,阿弥陀佛。”颜莺见颜鸢站起身来迎接自己,连忙伸出双手拉过颜鸢,上下打量着颜鸢,似乎很为颜鸢的遭遇而伤感,一声声阿弥陀佛从口中出来。
颜鸢压下心底的不适,顺着颜莺的话说道:“是啊,昨日那番情形我实在是不敢回想,要不是遇上了宸王殿下,恐怕妹妹我今日就只是那荒山野岭里的一抹游魂了。”
说完,颜鸢目不转睛地盯着颜莺的脸色看,果不其然,听到宸王殿下的称号时,颜莺的眼中转瞬即逝地闪过了一丝暗光。
“三妹妹好运气,还好碰上了贵人,那宸王殿下可是三妹妹在太书院中结识的?”颜莺自以为自己话语中的打探不露痕迹,有意顺着颜鸢的话继续问道。
听在颜鸢的耳中,她几乎要把不屑的笑意挂在脸上,还好碧云及时出现,分去了颜莺的注意力。
碧云端来的木盘上放置着几个小碟子,上面是各色的早点。
碧云见到颜莺,规规矩矩地请安问好,颜莺对自己被打断的问话有些不豫,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最后只淡淡地应了声。
碧云转向颜鸢,“小姐,这些都是现蒸出来的,都热乎着呢。”
“好,给我放到桌案上。”颜鸢点点头,对颜莺道:“姐姐可用过早膳了?”
颜莺回道:“一早就吃过了,妹妹还不曾用早膳的话,可要趁热。”
颜鸢露出个恬淡的笑容,对着侍女吩咐道:“快些给姐姐上茶水点心。”然而转向颜莺,对其淡淡一笑:“起得晚便拖到了这时候,还请姐姐不要介意。”
“你这丫头,在我跟前还讲究这个。”颜莺嗔怪了颜鸢一句,顺势坐了下来,眼见着得等颜鸢把早点给结束了。
颜鸢对着颜莺含羞一笑,自顾吃起了早膳。
颜莺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儿后又站起身来走到颜鸢的书桌前,拿起颜鸢写的澄纸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颜莺心生震惊,她竟不知,颜鸢的字何时写到如此飘逸,厉害的是飘逸自然中还带着笔力。
颜莺背对着颜鸢,盯着澄纸的眼中不加控制地泄露出嫉恨与怨毒。颜莺总认为,颜鸢是因为借着定远侯嫡女的身份让她进了太书院,否则以颜鸢的本事如何能写出这么好的书法,如何能与陛下的嫡幼子宸王殿下相熟。
颜鸢的好,落在颜莺的眼中全数是以父亲的权势为倚靠的,而无关颜鸢本人。此时,颜莺心中正有一条名为妒忌的毒蛇在滋滋吐着信子,这条毒蛇爬过了她的四肢百骸,叫她险些控住不住自己的恨意。
颜莺冷冷想着,若是自己的父亲继承了老定远侯的爵位,颜鸢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不,自己会比她要做得更好。
就在颜莺对着颜鸢的笔迹发怔时,侍女端来了茶水和点心,恭敬请颜莺。
颜莺忙回神,收起自己不自觉泄露的嫉恨,转身又是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颜鸢低头自顾用着早膳,看到颜莺去书桌前也并不阻止,仍是自顾吃着。她已不在意颜莺心中是什么想法了。左右都不会是什么好念头。
早在颜莺进门时说的话里,她已经将颜莺心中的想法揣测了七八分,她故意提起萧澈,便是刻意观察颜莺的神情,见她确实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立马便确定了,颜莺今日是因为在前厅见到了萧澈的身影得知了昨日她发生的事,赶来打听萧澈的。
不,颜鸢推翻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更早,昨晚或许颜家三房就已得知了,颜莺一贯的作息应该不至于在前厅遇上萧澈。只可能是事先得了消息,今早特地早些去一探究竟。
关心是假,打探是真。
颜鸢放任颜莺,并非无所作为,而是等到颜莺彻底暴露自己的那天,她必定会一举掀开颜家三房虚伪的外表,将他们一家发黑流脓恶毒的烂心肝与心肠揭露在世人的眼前,早早断绝了他们不应有的恶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