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该动身了,否则您出来过久,面上该不好看了。”
颜鸢闻言将齐山木制成的圆牌子又放回了锦盒里,向周嬷嬷确认道:“我母亲果真是要将此物赠予宸王殿下?”
周嬷嬷瞧着颜鸢水盈盈的杏眼睁大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笑着再次对颜鸢说:“千真万确,小姐,你就不必挂心夫人究竟要您送出何物了,这自然有夫人自己的用意所在,您就拿着这盒子回去罢。”
颜鸢前世一直不知,原来定远侯夫人手里还有此等宝贝,而她现在知道了,却未曾料到转手就要将宝物给出去。虽然是送给萧澈,但是颜鸢心中还是为颜母肉疼了一把。
照着古书上的记载,饶是手中只有这样一块圆牌子大小的齐山木,也是价值连城啊。
“好嬷嬷,鸢儿知道了。”颜鸢消化着自己的惊讶,站起身来跟着周嬷嬷往厅堂的方向行去。
席上,趁着颜鸢不在,定远侯打发了自己的嫡长子,“以昀,你去将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取来。”
颜以昀意外,下意识腹诽道,怎么取酒这事还要叫我去,就这么不把定远侯世子当回事是吧。
颜以昀今晚虽然陪着喝了不少酒,但是心里还是一清二楚的,转念一想,明白了父亲的用意,这是故意支开自己啊。
“是,父亲,儿子去去就回。”颜以昀站起身,走了出去。一旁的管家接收到了来自侯爷的眼色,跟在颜以昀身边,帮着颜以昀一起去取酒。
颜以昀离席之后,定远侯再次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来,来,殿下,老夫再向您敬一杯酒,臣干了,您随意。”说着,定远侯将杯中斟满的酒水一饮而尽。
萧澈不多说什么,也跟着陪了一杯。
两人同时放下酒杯,萧澈直直看向定远侯,“侯爷若是有什么想问小王的,尽管开口就是。”
方才不加阻拦一句便由着颜鸢离开席间,而现下又寻了由头支开了颜以昀,萧澈脑海很是清灵,定远侯必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自己说。
“王爷英明,老夫便直说了。”定远侯看着与自己同席而坐的这个年轻人,心下估量萧澈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差不多的年纪,自己的嫡子颜以昀便相较萧澈差了一截。
“今日王爷救下小女之事,老夫想请问王爷,劫匪现下在何处?”定远侯也不与萧澈客气,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一点。
“那些人,小王让小王的部下带回去关押起来审问了。”想了想,萧澈又补充了一句,“未经过官府,是小王自己的审讯处。”
“哦,辛劳王爷。”定远侯略微放下了心,若是关押到大理寺或是别的地方去,难保不会有人动过手脚,又或者是这些劫匪自己寻了机会自裁,但若是在萧澈的手中,定远侯相信,萧澈绝不会让这些事发生。
“王爷若愿意,可将这些人交由老夫来亲自审问,就不劳烦王爷大驾了。”定远侯思虑了一瞬,觉着还是稳妥起见,自己替女儿除了这些隐患才是。
“无事,既然这事发生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就不会叫此事再生出变故,侯爷大可放心。”萧澈回绝了定远侯的话。
说完这句话,一直静静看着自家夫君与萧澈的定远侯夫人拿眼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宸王殿下,以女人一向敏锐的直觉觉察了出一点微妙。
萧澈知道将人交给定远侯是个很好的选择,但是他心中却很是不愿,他既已经对颜鸢下了保证,说会替她查清楚此事,就绝不愿意半途而废,饶是她爹出面,他亦不愿。
定远侯接过萧澈的话,“王爷哪里的话,老夫自然是相信王爷办事之能的,王爷既如此说了,那便劳烦王爷了。”
萧澈不再接着出声。
然而定远侯关心此事,趁着儿女皆不在,放低了声音继续问道:“方才老夫听着鸢儿的措辞,觉着此事有些蹊跷,京郊之处也平稳许久,此次忽地发生了此事,老夫心头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