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倚靠在马车壁边,车马慢慢向上京城的方向驶去。颜鸢心绪混乱,脑袋昏沉间当真渐渐生出了疲倦的困意,她忍不住张开樱桃小口打了一个哈欠,迷蒙的一双杏眼里夹杂着点点的泪花。
等颜鸢清醒过来的时候,是马儿发出的一长声嘶鸣,凄厉地仿佛遭受了天大的事情。紧接着,便是马车一阵混乱,颜鸢被动静给惊醒,碧云立马站起身子要掀开马车帘子看个究竟,与此同时,定远侯府的马车夫惊慌出声,“有劫匪!小姐,碧云,快跑啊!”
“跑?还想跑哪去?”一道凶残的声音响起,粗嘎的声线像是嗓子被尖锐的石子摩擦过一般,说出口的话叫人听着凄厉害怕。颜鸢听着声音,这是从马车正前方传来的,想必说话之人是前来打劫的匪首。
外面经这一嗓子霎时没了动静,想来是车夫被劫匪给控制住了。
碧云闻言立马身躯一震,颜鸢脑子迅速运转了起来,镇定道:“先别急,如果是这郊区附近的匪寇,应当只会索要些钱财,不会害了人命。”颜鸢顾忌着碧云,没说出口的话是如果来者的目的不是金钱而是其它,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颜鸢偷偷捏马车帘子,往外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动作之轻微足够不让外边的人看到颜鸢的长相。
颜鸢匆匆瞥了一眼,仅围住马车右侧,可以从她所在的右侧车窗往外看到的就有两人,骑着脚程轻快的小马驹,劫匪脸上均蒙着黑布,且手里都拿着刀剑。
颜鸢敲敲放下了车帘子,心中暗忖道,一侧便有两人围困,此次来的劫匪必有五人以上。
而现在,颜鸢本就武艺不精,只是从小跟着父亲与兄长练了一些皮毛而已,在男子与女子天然形成的力量差异上,根本毫无胜算,加之现在堵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群穷凶极恶之人,手拿刀剑说明这些人全是练家子,这样看来彼此之间更是力量悬殊。
颜鸢身边只有同样手无寸铁的碧云以及一个不通武艺的马车夫,颜鸢沉吟着,等着劫匪开口。
“今日撞上了我们,是你们运气不佳,识相一点,留下买命的钱,否则,”说到此处,马车正前方那道声音变得更低沉了些,粗嘎的声音活像从嗓子拼命挤出来的,叫人不由得毛孔打开,生出鸡皮疙瘩,他笑了一声,笑声更是唬人,“否则就送你们上路。”
碧云在马车里紧紧抓住颜鸢的袖子,挡在颜鸢的身前,她害怕地一直发抖,手中的抖动通过紧握不放的衣袖全都传到了颜鸢的胳膊上。颜鸢伸出手握住了碧云的手,轻轻安抚着,示意她先不要害怕。
“敢问阁下,买命钱怎么个算法?”颜鸢隔着马车,并不出去,扬声向马车外的劫匪问道。
“你就是这车夫口中的小姐?”劫匪头子答非所问,反而说话间问起了颜鸢的身份。
颜鸢拼命提醒自己要镇静,努力平稳着声线,“是,我是他小姐。”
“哦,如此说来,你的命自然是要比这马车夫的命金贵一些。”绑匪头子说话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懒洋洋的口气反而叫颜鸢脑海里的那一根弦绷得更加紧,“坐在马车里说话多没意思,总得叫兄弟几个确认一下你这马车上究竟几个人罢?”
颜鸢觉着这劫匪略有些难缠,碧云扭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颜鸢,视线拼命在马车里游走,想要找到些能够护卫自己的东西,张口声音都走了样,“小姐,我拿帕子给你把脸挡上罢。”
颜鸢正待回答碧云,马车帘子却在下一瞬猛地被人撩起,外面的光线射进马车内,耀眼的阳光丝毫没有让颜鸢感受到暖意,反而倏忽遍体生寒,整个人僵硬了起来,如同坠入了冰窖之内。
马车之外正对着的劫匪身上没有什么江湖气息,颜鸢总觉着他身上有种迫人的气势,一点儿不像是普通的劫匪,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围堵在马车周围的几个同行的劫匪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可见眼前说话之人在这一群人当中具有极高的地位。
颜鸢的直觉向来敏锐,她直觉这一伙儿并不是普通的劫匪,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