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赶快收回去,奴婢断没有花您银子的道理。”碧珠泪眼婆娑地看了碧云塞到怀中的钱袋,像是被什么烫手的东西给灼了似的,一下子退开来,把怀中的钱袋重新丢回到碧云的怀里,对着颜鸢快速且低声地说着,语气很是坚定。
碧云被碧珠丢过来的钱袋里的份量一砸,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向颜鸢投去求救的目光。
“好碧珠,这是我奖励你的银钱。你在栖玉阁中待了许多年,一直做的很好,碧云方才给你的这些并非是我施舍给你,而是你这些年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所得,别说什么傻话,快收下罢。”颜鸢走近了碧珠的身侧,拉过她的手轻声说着,杏眸里满是温柔与疼惜。
“小姐,方才那些东西,我嫂子拿去便也罢了,现下我再收下这些白花花的银钱,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在侯府这些年,我应该得到的都已经有了,侯爷夫人与小姐出手大方,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下人,小姐你还时不时赏赐给我好物什,奴婢该得的不该得的,全都有了,现下这钱袋里的,我是断然不能再收了。”
碧珠抽出手来,抹去淌了一脸的泪水,无声地哭了许久加上说完的一大段话,此时已有些喘不上气,微微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若是把我看做你的主子,那你实话告诉我,你大哥家中是否还欠有赌债?”颜鸢眼里闪着冷静的光,一双杏眼直直地看向碧珠的眼底,不肯错过她任何一分真实的神情。
碧珠闻言默了默,低着头不说话,接着忽地恨声道:“她欠下再多钱财,与我有什么相干。”话音刚落,碧珠的眼泪又似不要钱的雨水一般,一颗一颗往地下砸去,落到土泥地中,晕湿了一小块尘土。
碧云看着碧珠这幅模样,心中也不得劲,上前轻轻拍抚着碧珠的后背,柔声道:“你大哥若是坚持不下去了,你该如何?说到底也是一家子。”
“哪里是我大哥欠下的,都是我嫂子!”碧珠不愿意再接着忍受,干脆把话当着颜鸢与碧云的面说个清楚,“每一次我回来,补贴家中的银钱我每次都给足了,然而架不住她好赌,不是欠下东家一笔,就是欠下西家一笔。我大哥也是个实心的面团子,任凭我嫂子怎样搓圆捏扁,自己妻子这幅模样还不狠心把利害关系掰扯清楚,他只和我哭穷。我幼年时,父母就早早撒手人寰了,大哥当家,我记着大哥待我的好。”
碧珠抽噎着,吸了吸鼻子,继续道:“这两年只见我嫂子越来越过分,赌得越来越大,每次从侯府回来,家里都乌烟瘴气的,我实在被大哥弄得没法,只能每次都尽量帮他。小姐、碧云,也不怕你们笑话,你看看这院子、这茅草屋,就能知道我大哥家中的情形了,可恨我嫂子眼里只有赌,见着小钱不撒手,偏偏赔进去大把钱财。”
“这一次,就是因为她跑去赌,被我知道了,两人当场起了争执,才酿成现在的局面。”碧珠把头转向颜鸢,“小姐,我也觉着我自己可恨,每次都心软答应帮我大哥还嫂子的赌债,这才叫我大哥面团性子实在狠不下心肠逼我嫂子断了这可恨的赌瘾……”
说到此处,颜鸢轻声安抚着碧珠的哭泣,温柔着声音劝解道:“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不,小姐。”碧珠坚决地摇头,哭红的一双眼看向颜鸢,眼泪无声地直淌,活像是一条无穷无尽的小溪,“上一次回家,我与我大哥大吵了一架,告诉他我再也不会接着帮他还赌债了……”
说到此处,碧珠泣不成声,碧云心疼地上前搀过碧珠,要扶着她坐到木凳上去。
碧珠伸手抵住了碧云的动作,太过沉痛的事实压着她透不过气来,碧珠只弯着腰,低垂着脑袋一直淌着眼泪。
稍稍止住了一丝泪意,碧珠喘息之后开口继续道:“都是我跟我大哥说了那一番话,我大哥这次得知我嫂子接着去赌,才会做出这么大的反应,没想到……没想到大哥他就跌下去,恰好后背撞击上了巨石……”
颜鸢从碧珠抽抽噎噎说完的这段话里,听明白了碧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