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莞尔,继而自谦道:“天分大抵是没有的,只是厨子的配方确实有效,我这样一个初次进入厨房的人,倒也真的将它做出来了。”
奚枫温和颔首,原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颜鸢先他一步,堵住了他后面的话口。颜鸢将杏仁酥全数留在奚枫处,“你慢用,快上课了,我先回位置。”
奚枫默了默,咽下嘴里的杏仁酥,淡淡道:“嗯。”下一息,少女便消失在他身边。奚枫闻着空气里面颜鸢身上残存的馨甜气息,眼神里只余下落寞的色彩,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把手中残余的糕点油脂给一根一根擦去,再把桌上颜鸢留下的杏仁酥重新包裹好,放到自己的书袋中。
做完这些事,侍童恰好敲响了上课的铃声。
颜鸢安稳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颜以昀投来询问的目光,颜鸢领悟了颜以昀的疑问,于是温顺点头给他回应。颜以昀默契地转开了视线。
徐太傅今日仍然没有开讲。只是坐在上首的讲台上看着众人,侍童站立在一侧。若有问题不解的学生,可以上前询问太傅,若没有问题或是能够自己解决,则众人按照太傅以个人情况制定的任务去按步完成即可。
颜鸢敏锐地捕捉到太书院中的其他人开始有些异动。
颜鸢的位置偏讲堂的中后方,坐在位置上能够将大半间教室看得一清二楚。因而部分人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和交头接耳递小话的模样全数落在了颜鸢的眼中。
蔺婉儿手指翻动书页,歪头的一瞬瞥见颜鸢扬着脑袋,于是顺着颜鸢的目光看去,看着眼前的景象蔺婉儿心下有了计较,低头拿过桌案上的纸张提笔书写。
蔺婉儿微微靠近颜鸢一侧,宽大的衣袖下带来一张字条,上面是蔺婉儿一手簪花小楷写成的信息。
颜鸢略略带着诧异的眼神不自觉地盯着蔺婉儿看,蔺婉儿眼神示意她先仔细瞧瞧上面所写,然后便扭头自顾读书。
颜鸢低下头一看,上面是蔺婉儿告诉她的一则小道消息——徐太傅昨日被几位大臣私上密折弹劾。
颜鸢浅吸了一口气,原来还有这样一层缘由在其中。颜鸢也不必再去问蔺婉儿为何能够得知,凭着安北王的权势,在朝中得知这些风吹草动简直易如反掌,且此事事关他独生爱女,让蔺婉儿知道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只是——颜鸢不禁又抬眼看了台上的徐太傅一眼,清正严肃的表情一丝不苟地呈现在他脸上,笔直挺拔的脊背讲述出他身为文人的风骨与气韵,他一如既往的处事风格说明徐太傅在此事之中未曾受到大的影响。颜鸢想到此处,微微一笑,她恐怕是忘记了,徐建卿太傅“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坚韧与淡然气魄了。
颜鸢看着徐太傅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又渐渐放回到肚子里。
颜鸢提笔,学着蔺婉儿的样子在那张单薄的纸条上写上她好奇之事。
蔺婉儿的手臂处传来一道微小却不可忽视的力道,她看着原路被递回来的纸条,扫了一眼附近见无人关注,立马伸手接过字条展开。
颜鸢在字条上问她:太傅有无影响?
蔺婉儿嘴上带上一抹笑意,没想到颜鸢每日看着为徐太傅吩咐的任务而头疼不已,私下却仍然这般担忧太傅,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蔺婉儿右手握着毛笔,刷刷两笔写下回答,将纸条推到桌子中央位置,轻轻咳嗽了一声,暗示颜鸢看字条。
颜鸢看着蔺婉儿写下的无比清晰的“无事”二字,松了口气。
只怕上密折弹劾徐太傅之人,虽然不满其行为,最终还是被陛下劝回了。满朝文武,除了徐建卿此人文采斐然还兼具不卑不亢的文人风骨,陛下恐也难以挑出刚真不阿的第二人来教导太书院中的这一群身份贵重的世家子弟。
不过,萧澈对徐建卿一向是爱戴有加。颜鸢不禁转念一想,陛下此举或许也将嫡幼子萧澈考虑到了……
颜鸢虽然并不十分清楚陛下的风月往事,但是前世从萧澈与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