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颜鸢提及方才之事,颜以昀静默了一瞬,虽然宸王不知为何似善意又不似善意地提点他这句话,但是诚然,宸王殿下所言不虚,在这高墙之内四方方的天穹之下,唯有小心谨慎方是保命的上上之策。
“哥哥?”颜鸢脚步迈得更快了些,见颜以昀没有开口,柔声唤道。
颜以昀已然记住了教训,然而少年心性,始终将面子看得大过于一切,对着妹妹老成持重的样子淡淡道:“为兄自然知道。赶路便是,看别人并不匆忙,我们也必定不会迟到。”
“哥哥还是专注我们自己罢。”颜鸢听到颜以昀的语气,心中喟叹自己兄长终究没经历过便难以成长,止住了话题专心赶往太书院。
颜鸢兄妹俩到达太书院时,院落中已经三两成群地站着一群人各自在与熟悉的世家子弟攀谈闲聊了。
“颜兄,颜兄!这儿!”甫一踏入太书院恢弘森严的朱红大门,就传来一道懒洋洋的招呼声,颜鸢与颜以昀同时向声源处看去,说话者正是权霸一方的太原王氏长房嫡出幼子王子际。
说来可巧,王氏之妻骆氏正是定远侯夫人的手帕交,骆氏年岁稍长于定远侯夫人,是以王子际的岁数与定远侯夫人嫡子颜以昀相去不远,幼时骆氏带着王子际上京,两个稚子还在一起玩耍过一段时间。稍微大些,两家也时常年节往来,书信传递,是以颜以昀同王子际之间也成了关系不错的“狐朋狗友”。
王子际外祖家也是一朝元老,此次他得名额上京进学,无人有异议。至于王家的嫡长子——王子际的同胞兄长,因为幼时一场接连不断的高烧,小命几欲断送,然而天可怜见,留住了一条命,却是在以药续命,身体虚弱不堪。王子际此次便只身前来上京城。
“嗬,王兄,别来无恙。”颜以昀见到王子际倚着一棵垂柳的样子,不由得眼睛一亮,只见眉眼精致的美貌男子正懒洋洋地冲自己挥手,招呼自己过去。颜以昀远远地朝王子际问候一句,笑嘻嘻地带着颜鸢过去。
“这位天仙似的小妹妹想来就是鸢儿妹妹了。”王子际见颜以昀身旁跟着一个眉目如画、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且两人的长相有几分相像,便笃定颜以昀身旁的是颜鸢。
“正是。”颜以昀见王子际眼里的惊艳,心中对于自己有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妹妹很是骄傲,扭头对着颜鸢介绍道:“鸢儿,这便是太原王家嫡幼子王子际,骆夫人的小儿子,你小时候也曾见过的。”
“鸢儿妹妹,可还记得我?当时不过三四岁的孩童转眼竟出落得如此美丽,想来是定远侯府的风水养人。”王子际粲然一笑,身上方才浓厚的慵懒之感少了一些,添了几分少年人的活力。
“鸢儿自然记得子际哥哥,虽对子际哥哥的长相不甚清晰,但是仍记得子际哥哥从小便生得好看,今日重见,果然如此。”颜鸢自然识得王子际,毕竟上一世,王子际也时常同颜以昀厮混在一处,在太书院中如此,在宫外亦如此。
颜鸢对他记忆深刻还有一个原因,萧澈婚后曾同她提起过此人,对王子际评价颇高。颜鸢从前只隐隐觉得王子际处事荒诞之中带着点游刃有余,听萧澈这般说,恍然发觉自己真的不认识真正的王子际。
“嗯,鸢儿妹妹果然说话动听,比你兄长强上许多。”王子际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冲着颜鸢一脸笑意。
颜以昀听到这话便不乐意了,“我与王兄彼此彼此,你方才这话,我听着也并不动听。”
王子际也不恼,脸上仍然笑意不减:“颜兄此言差矣啊,我王某自认是笨嘴拙舌,这一点向来是我的缺点。”颜以昀深以为然,立马点点头。
王子际下一息却话头一转,把题着字画的折扇送到颜以昀的跟前,微微送去凉风,怅惋道:“不过,王某还是要比颜兄强上些许的啊。颜兄也不必妄自菲薄,这宫中一定有不如你的人。”
王子际这一番话,音量不大不小,却正好被过路的听闻,太傅冷声:“君子当自省己身,而非寻他人之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