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种种我都记在心里,接下来的事情愚兄自己处理即可。”周江临说话间身上流露出江湖气,与蒙面黑衣人寒暄道。
“那我便告辞了,后会有期。”黑衣人极为爽快,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慢走。”周江临上一秒还在笑着同黑衣人道别,下一秒在黑衣人离开后便走上前揭下了宋轲的蒙眼黑布。
“你们查的……咳咳……倒是挺快。”宋轲虽然被毒药丧魂散折磨的不成样子,脸色如同菜色一般,但是理智尚存,看着眼前周江临和楚腾两人便知道自己对萧澈下毒的事情早已经败露了,面色平静地对周江临说。
“你既然敢对摄政王殿下做出这种事,就应当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周江临抬手用恰到好处又显得漫不尽心的力道拍拍宋轲的脸,冷冷说道。
宋轲被丧魂散折磨到汗湿的苍白脸上露出一个认命般的笑容,有气无力地断续回答道:“从我答应……为……太皇太后卖命……开始,就预设到,会有今日。”
楚腾冷哼一声,走上前。
宋轲将混乱的视线对上楚腾的眼睛,虚弱一笑:“楚统领,不知你们二位今日是想将老夫如何处置?方才那掳来老夫的蒙面人给我灌下的毒药是真厉害……”
宋轲的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说完之后,突然颤抖不止地咳嗽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楚腾冷眼看着,那口被宋轲吐出口的黑血落到了悬崖粗壮古老的大树树根上,恰好落在树根边上掉落的枯黄树叶上。楚腾忽的一笑,对着低下头颅的宋轲说:“若那毒药不厉害,如何对得住宋大人煞费苦心给王爷下得冰火毒,此次也只是同宋大人您礼尚往来罢了。”
宋轲眼神涣散,气若游丝。楚腾皱眉,看向周江临,眼神中仿佛在说:“不是吧,这就不行了?”
周江临也有点懵,耸耸肩,看来宋轲的身体素质是真的不算好,这丧魂散按理可以折磨上几个时辰,通常是中毒之人慢慢神志不清,呼吸被束缚,这个过程极为痛苦,但是刚刚说话之时,宋轲明显还是留有理智的。
“宋大人,这滋味不好受吧?”楚腾转回了视线,直直盯着被绑的宋轲。宋轲的脸如今不仅仅是苍白,更被断断续续的艰难的呼吸弄得脸色发青发紫,嘴唇比悬崖之上北风吹拂的树叶颤抖的还要厉害。
宋轲头也抬不起来,脑袋昏沉无比,脖子上仿佛有一只力量无穷的手在控制着他的呼吸,他胸腔里的空气慢慢被挤压出去,新鲜的空气却呼吸不进来,他隐隐约约看到楚腾正在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些什么,努力去听,只听到“不好受”几字。
宋轲一直知道自己为谢清玥做事就如同在悬崖上走绳索一般危险之事,但是他被利益虽驱逐奴役,给萧澈下毒,如今今日真正即将面临死亡,他才知道自己当时做出多么错误的选择。他当初不选择萧澈的话,也不必为一时的富贵和权势所迷选择谢清玥。
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宋轲昏昏沉沉地淹没在一阵一阵的翻搅不已的疼痛当中,冷汗直冒。
楚腾见宋轲一直不说话,便示意周江临拿来葫芦当中的酒水。
“我这可是陈年的好酒。”周江临有些肉疼地解下身上挂着的葫芦,嘴里小声地念叨着。周江临极为懂得享受,名下产业极多,吃穿用度一应都直逼皇宫贵族,有时甚至更为铺张。他酒葫芦里的酒,千金难买。
“你周大掌柜的还缺这几个钱?”楚腾看着周江临的神情便知道这酒必定名贵,转念一想,周江临是周江临,能把望月楼的产业经营地有声有色也有他的原因,这点钱很快又能马上赚回来。
接过周江临递过来的酒葫芦,楚腾灌下一口尽数喷在了宋轲的脸上。啧,楚腾回味着口腔里残留的酒香味,顿时也觉得用在宋轲的身上有些可惜。
宋轲被脸上细细密密的酒水刺激地一呛,剧烈地咳嗽起来,五脏六腑似乎都要从嘴巴里咳出来,强烈的刺激之下,意识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