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王近来多宠信炼丹术士,”王后宁燕蓉表情露出几分讥诮,“恐怕这背后也少不了他们母子的手笔。只瞧着越是病急乱投医,越是身体每况愈下。只是你父王,向来不在人前展露身子亏空,现如今倒也许多人仍然蒙在鼓里。”
“母后可曾调查过这些炼丹术士?”奚枫瞅着王后的表情,感觉她所说话中有话,不禁低声问道。
此时王位之争,两方阵营很是明显。一方来自北凉王后宁燕蓉背后所代表的宁家和北凉王嫡出皇子奚枫,一方来自贵妃沈植雅及其儿子——北凉四皇子奚维其,其余皇子背后的母家要么是难以掀起波澜,要么则是自身无登位之能,早早选择了明哲保身,看着四皇子和六皇子两党争抢。
宁家在北凉的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但是贵妃沈植雅所在的沈家却是近三朝崛起的势力,风头正盛,隐隐有压过宁家之势。众人在背后也在猜测,究竟北凉王属意哪个皇子及其背后势力。
王位之争,从来都不只是个人权力与能力的角逐,更是党派之争,看谁人背后的权势更盛,更得朝中大臣的心,更得帝王的心,更有利于王朝将来的发展。
宁王后轻啄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轻声笑了笑,银铃般的声音流泻而出,“这炼丹术士来得蹊跷,我想要查的线索也被人为抹去了。”宁燕蓉啧啧两声,表情生动而眉眼鲜活美丽,继续说道“若炼丹术士没有任何问题,那真是把宁家的消息来源的调查本事放在地上摩擦。”
听到母后如此说道,奚枫便知道此事必然和沈氏母子脱不了干系了。
“枫儿,你当我为何一定要你登上王位?”北凉王后宁燕蓉岁月不败的美丽容颜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母后请说。”奚枫与宁王后如出一辙的凤眸一挑,他倒是一直觉得宁王后执着于宁家的权势。
“为保宁家是首要,是我一生都在践行的使命,”宁燕蓉昂起脸,目光越过奚枫,看向虚空,她数不清自己为宁家放弃了多少,但是她生来便肩负着宁家的使命,“宁家安在,才有你和我的安在。我近年越发激进,只因你父王有意打压宁家。”
宁燕蓉苦笑道:“外人看来,宁家氏族大家,从来都是钟鸣鼎食,朱门绣户,但是外人怎知宁家的如履薄冰。”她美丽的眉眼起了波澜,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
“他暗地打压宁家,抬高沈家,助沈家一步一步壮大,朝堂之上沈家与宁家渐成分庭抗礼之势,放在从前,沈家怎配?”
宁王后声音不自觉拔高,但理智未失,深呼吸了几息,伸出冰凉的手握住奚枫的手,紧紧攥着,“枫儿,只有你登上王位,你与我才能保住性命,宁家才能保住如今的地位。你看沈氏母子,步步紧逼,何曾真正将本宫放在眼里?当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硬让你堂堂一国嫡出皇子送出大康做质子,母子分隔多年,他奚维其才能有今日与你争锋的可能。”
宁王后的脸染上深沉的恨意,奚枫是她身上孕育出的血肉,这世间除了宁家,她最在意的便是奚枫,可恨北凉王和沈家偏要伤害两个她此生最为珍重之物,叫她焉能不恨?
“母后,儿臣省的。当初便也答应了您,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位子。您放心。”奚枫抽出了自己的手,覆在宁王后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然后便把手抽回,手肘搁置在几案上,手掌向内。
宁王后从奚枫的动作中感受到奚枫的真正情绪,心中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更是恨毒了沈贵妃和北凉王。
奚枫生来淡漠,但是小时候极为粘她,后来因大康质子之事幼年离开父母,对北凉王及王后再也没有任何亲厚之感。
宁王后称霸后宫多年,除了出身宁家,自有其本领过人之处。她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擦去眼角的泪光,将嘴角的弧度调整至训练过千百万次之后的最佳角度,温温柔柔笑着对奚枫说:“枫儿,去看一看你的父王罢,多关心关心他。”话语中的温情,仿佛刚刚显露对北凉王恨意之人不是她,她现在只是一位天底下关心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