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初见月?明月何时初照人?奚枫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加紧了下山的速度。他很清楚,自己需要尽快养好身体,才能早日帮助颜鸢起死回生。
鸢儿,我一定尽早将你复活,你再忍耐一些时日。奚枫心想道。
月辉消退,晨阳初升。
颜鸢在血玉中睁着眼睛过了一夜,虽然成为魂魄之后她几乎再也没有睡眠,但是此夜却连闭目养神都不曾,而是睁着眼等待天亮。
她看着身旁躺着的萧澈,他不久之前才合上眼休憩。萧澈此夜翻来覆去,似乎并没有丝毫睡意。不知道他在想哪件心事,偶尔还有清泪淌过他的脸庞。
颜鸢从前很少见过萧澈哭,可以说是几乎没有,除了先皇驾崩之时,萧澈从殿中出来之时双眼发红,显然是在殿中哭过一番。认识萧澈这么多年,颜鸢深知萧澈是什么性子,他生性便不是爱哭之人。不爱哭,也不爱笑,很少情绪外漏。
她又想到自己服药被害那日,她的魂魄见到萧澈双目通红,抱着她的尸体痛哭流涕,在那一瞬间颜鸢就动摇了自己从前不信任萧澈的想法。萧澈此人,若是无情,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颜鸢此夜心情复杂地躺在立苍院寝房床榻之上,看着萧澈泪水洗涤过的清透眼睛,目光又移动到萧澈满头华发之上。未曾想几日不见,萧澈的青丝已然全部变成了白发。
过了一会儿,到了该准备上朝的时候了,却始终不见萧澈起身。
颜鸢正着急的时候,听到了房门外敲门的声音,是楚腾。
楚腾站在房门前,壮着胆子敲了敲萧澈的房门:“王爷,您今日要上朝吗?”
颜鸢心想,楚腾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萧澈没有去上朝吗?
在她的印象之中,萧澈从来都是准时上朝,从无间断,他对国事鞠躬尽瘁又怎么会放任朝事不管,不去上朝呢?
楚腾又轻轻敲了两下,萧澈听到门外的动静,皱了皱眉。
“不去。别吵。”萧澈冲着门外斥责道。
楚腾和等在门外的侍女们听到萧澈的声音一时间都缩缩脖子,动作小心地撤下。
颜鸢在血玉里再次凌乱,萧澈刚刚说自己不去上朝?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萧澈吗?这几日以来,萧澈不会都在立苍院中,不曾去参加朝会吧?颜鸢只觉得自己现在一肚子的疑问,却苦苦找不到答案。
原本颜鸢还在盼望着萧澈早上前去上朝,自己一人在血玉之中会感觉轻松些。现下倒好,眼瞧着萧澈没有半分要起床的意思。明明萧澈之前,连自己生病了都要坚持去参加朝会,然后坐在案牍之前一坐便是一整天的。果真是世事易变,颜鸢轻叹。
等到太阳高挂,已然是临近午间。萧澈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其实他被唤醒之后便没有再次入睡了。颜鸢在血玉之中看着,萧澈不知在想什么,一双眼愣愣地盯着锦帐顶,就这样躺着许久。不时还会移过视线,往颜鸢尸体上看。
楚腾许是实在等不住了,再次敲响了房间门。
“王爷,您醒了吗,属下进来了啊。”
萧澈思绪被打断,对着门外的楚腾烦躁道,“滚进来。”
“属下参见殿下,”楚腾见萧澈声音里情绪不佳,陪着小心地进门向萧澈行礼问安,“属下方才刚收到影卫上报的消息,安北王的队伍今日会抵达上京城。”
萧澈闻言从**坐起身子,踱步到软塌边上,“此事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事需要汇报的,一并回禀了吧。”
“徐太傅那边传来消息说会继续为王爷奔走联系,请王爷再等些时日。至于王妃的冰棺,造棺的师傅们也正在紧锣密鼓地建造中,不日便能制造完毕。”楚腾将稍微紧要的事情告知萧澈。
萧澈满意地点点头,“我过些时候差不多该回归朝堂了,你多找几个造棺的人,务必要建一个又快又好的冰棺出来。”
血玉里听见消息的颜鸢有点懵,萧澈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