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此行打算前去大康确是为颜鸢不假。我想要颜鸢好好活着,母后想要天下权势,若颜鸢可以如您所说起死回生,那么儿臣便会为母后夺得北凉王位,保证宁家的富贵一如既往。母后也不必忧心儿臣,只要儿臣尚存一口气,也会去做这件事。”奚枫此刻能够给予的保证都给予了。
天家之人薄情不假,正如他的父王,他的母后,可以为了家国利益将年幼的他送至异国他乡为质子。正如现在,北凉王后丝毫不顾北凉王的身体康健,只知北凉王命不久矣,一味催促奚枫抓紧夺位之争。亦如现在,她虽然对奚枫有所担忧,但是担心的背后也夹杂了筹码。
奚枫心里一派清明,脸上却一丝不显。积年累月的深宫生活,都教会了他怎样向生活低头,此刻的困顿只不过是暂时的,一切都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王后精致的脸庞上难得在这个秋日的夜晚,因为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而露出片刻的怅惋。她此时对于一些往事的回忆猝不及防,王后深深吸了口夜晚寒凉的空气,俯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奚枫,“好孩子,既然你确定了你的想法,那母后一定给予你支持。只是起死回生之法,着实凶险,母后希望你能先以国事为重,至于颜鸢,母后愿意施法去救她。”
北凉王后早在答应了奚枫给他保证的时候,便想好了一切。她身为宁家之人,早年一再为宁家利益让步,此时再为宁家权势牺牲,又有何妨?
反正想牺牲的,不想牺牲的,最后结果都是牺牲。宁家保她一生尊位,护她一世富贵,她保宁家长久富贵,利益总比情感长久。
奚枫听到自己母后的话,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又一瞬染上了一分怀疑,北凉王后所说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一时之间的权宜之计?
他不敢赌,颜鸢早日起死回生对于他而言方是正事,毕竟奚枫当初回北凉组建自己的势力也不过是为了能有实力与萧澈相较,若是与颜鸢真的生死两相隔,北凉王位于他也不过是虚空之物。
但是,王后生养他一场,他饶是再亲情淡薄,自问也做不到让自己母亲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做出什么牺牲。
“颜鸢之事是儿臣一意为之,断不能让母后劳力,还请母后告知儿臣,当年宁家先祖凭何古法来逆天改命救回开国皇帝的?”奚枫一脸认真的神情,他决心将古籍之法问清楚。
北凉王后闻言转过自己的身子,背对着奚枫不去看他的表情,有些抗拒现在告知奚枫。
“母后?”奚枫伸出手拉了拉王后华服的衣袖,像幼时撒娇时那样,对这答案紧追不舍。
北凉王后皱皱鼻子,低头看着背后伸来的手,终是沉默再三,还是选择了开口:“枫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如今既然答应了母后要夺位,那么其余事情母后必然为你安排得妥当,不必你忧心。”
“母后,恕儿臣难以从命。”奚枫薄唇紧抿着,昭示此事并无什么转圜的余地。
终于,在奚枫软磨硬泡之下,北凉王后说出了当年宁宿救回开国皇帝奚无忧所使用的古籍之法……
初晨照亮人世间的一刻,新鲜的生气再次遍布了每一个角落。
大康摄政王府。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影壹抓耳挠腮地在立苍院前走走停停,自言自语道。
“晃什么呢?”楚腾见状,皱着眉头训斥影壹。
“楚腾兄,今晨都这个时辰了,想必王爷今日又打算不上朝了?”影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楚腾。
“王爷的事轮不到我们置喙,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罢。”楚腾其实心里也十分忧愁,但是这份忧愁说给影壹说,想必忧愁能放大十倍,于是故意这样说。
楚腾现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于王爷自己早日想通,或是王爷在徐太傅的劝说下清醒过来。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希望早日还他们王府一个杀伐果断的主子。
“啊?我自己的私事都比不上王爷的事重要。”影壹眉头皱得能夹死飞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