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启自知自己大概是劝不住奚枫皇子的,于是连忙叫来自己的同胞弟弟连程,语速飞快地吩咐道:“你快去递话给王后,就说主子此时要离开北凉前往大康。”
连程听到内容也吓了一跳,满脑子主子不会真的疯了吧。连启看着弟弟惊慌呆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往连程屁股上踹了一脚,“愣着干啥,赶紧去啊,到时候真的拦不住主子,你就等着被王后扒皮吧。”
“嗷呜,哥,我知道了。”连程看这架势知道自己再不行动真的会出大事,于是话一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王都城内,一人一马快得像是要飞起来,行人只隐约看见一阵风过,便没了踪影。
舍玉阁中,奚枫正让侍女收拾自己的必备衣物。连启进门,二话不说,立马跪在地上,“主子,您真的不能走啊!此时夺位正逐渐激烈,您这一去,恐怕就再也难以回来了。”
连启自知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抬手狠狠地掌掴了自己两下,清脆的两声过后,白净的脸上浮起了红色的手掌印子。
“主子,您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王后和一直支持您的母族打算啊。”连启看着奚枫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将自己的头磕得又快又重,没几下额头就红得发紫。
“够了!”奚枫的声音如果是打火石,此时已经可以将舍玉阁燃了起来。明晃晃的怒气刻在他狭长的眼中,琥珀色的眼珠子直直盯着连启。
屋内外的侍女、侍卫唰地跪了一地,“六皇子息怒。”
连启此时已经做好了脖子一抹的准备,咬着牙把最后的话讲出来:“大康的那位,活着的时候就没选择您,如今她死了……”
“砰”的一声,茶杯结结实实地砸到连启的身上,茶杯里的茶水淌了深蓝的袍子一身,温热的**增加了衣物的重量。
奚枫坐在桌子边,脸色被这话说得几乎能滴下水来,此刻语气却轻了下来,仿佛是秋季吹来的风,冷飕飕的,“连启,你这些年一直在我身边,所以这次我当没听见这些话。”奚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突然微笑了起来。
连启一瞬间皮肤上绽开了鸡皮疙瘩,他听见主子一字一顿带着笑意温柔地说出最残忍的话,“再有下次,你自己挑个死法。”
连启磕了磕头,身体几乎贴近地面,久久没抬起来。他在祈祷,能拖到王后前来。
北凉王宫之内。
连程大气都不敢出,跪在王后宫殿之内。王后精致的面容在听到自己儿子的决定之后,立刻怒目圆睁,扫落了桌旁放置的瓜果点心,“混账!本宫到底生养了什么冤孽。”
连程立马磕头如捣蒜,“王后息怒,王后息怒。”
“罢了,随我出宫吧,我倒要看看,他还要不要我这个母后。”北凉王后深吸一口气,已然平静了下来,多年深宫的浸**使她早早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王后。”连程立马起身,随着王后出宫前往六皇子府邸。
“再快一些,要是迟了,本宫唯你们试问。”王后冷冷催促,马车夫立马以他最快的速度挥动鞭子。
“吁——”马车夫拉住缰绳,靠手部力量和口令勒止住急速前进的马匹。
尚来不及等待马车稳稳地停下来,王后已然跳下了马车,养尊处优多年,马背上成长起来的儿女还带着骨子里的强悍。
“逆子,你要去哪?”王后一行人带着连程去往舍玉阁的途中,正好遇到带着行囊往外走的六皇子奚枫。
“母后,”奚枫朝北凉王后行了行礼,“儿臣有要紧事要去处理,请您不要阻拦。”
“哦?”北凉王后冷哼一声,“什么要紧事,说来给母后听听,说不定母后能替你解决。”
“不劳母后操心,儿臣怕耽搁时间,先失陪了。”奚枫不愿意多说,王后摆明了是来阻拦他去大康的。
“皇儿,你不要母后了吗?”北凉王后脸上一片悲戚之色,拉住奚枫的手,不让他走。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