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头儿素有神医之名,行走世间多年,基本上什么疑难杂症都见过了,至少也听过了,医道上造诣已臻至化境,早在数年之前就难有进展。
若说寻常大夫是半桶水,那他这桶水差不多已经满了,自然而然也就没了太多追求。
宋瑗就发现,这位似乎颇有能耐的老大夫有点不务正业,整日里不看医书药典,反而是见天儿地抱着话本不放,很是为老不尊!
她不知长兄腿疾已好,还以为这大夫是来给长兄偷摸着治病的,见状便有些不满,私底下偷偷跟嫂子抱怨了一回,觉得这人不大靠谱,像是个庸医。
程初芍认真想了想,隐约找到了老头儿不务正业的源头,索性去找他讨论了一番事业前景的课题。
她也没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借着宋珩这个典型病例,将后世很多人都知道的医学常识跟老头儿提了提,引入了神经这一新鲜名词,又借此发散开来,谈了谈其他在这个时代看来算是疑难杂症的病,如癫痫、中风和颤证等。
老头儿何等敏锐,立刻被点燃了事业热情,当即扔下手中话本,开始对着一副人体穴道图苦苦思索,夜里挑灯奋笔疾书,嚷嚷着要写一本新书来阐述这个以神经系统为基础的新概念,造福天下百姓。
因为被程初芍点醒,老头儿对她态度肉眼可见地热情了起来,硬是拉着她畅谈了足足一日,谈疑难杂症归类,谈医道未来发展方向,就是不谈其他。
钟离晔旁听了几句,看程初芍的眼神愈发诡异起来,跟见了鬼似的。
但,元宵节的前一日,老头儿看着打包好的行李,意犹未尽地找程初芍过来,专门指点她针法之时,他虽然知情,但心里竟生不出半点反驳之意。
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个程初芍已经不是从前那人,至于具体内情如何,他却不想去追究了。
这样也好,起码他不必担心她口蜜腹剑,再对程初柳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