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故意拿他当免费苦力使唤,可相处这么些时日下来,不该破的规矩被破了,一百鞭也打完了,他就有点自暴自弃了。
夫妻本是一体,他人在这间小院里被这对小夫妻好吃好喝养着,他就当这些金玉良言的指点都应在小夫妻身上。这么一来,多说几句也不能算是坏了第三次规矩,通通都算在第二次里算啦。
老头儿破罐子破摔地想,等养好伤就滚蛋,走出这间院子后就一笔勾销。
想通之后,他就勉为其难替程初芍选了个方案,随口提点几句,就做贼心虚地扭头过去看话本了。
只是,程初芍私下里瞧着,他那一目十行的样子,像是压根没看进去,可过后跟他讨论剧情,他又一一能对得上。
这日该是宋珩来针灸的日子,故而,程初芍也不急着走,就在这儿等他过来。
宋珩来后,老头儿照旧洗手施针,没有二话。
但,程初芍发现,今天老头儿扎针的速度比往常慢了点。
对不懂的人来说,依旧是快得目不暇接。但对偷师经验颇丰、又自己练了数月针法的程初芍来说,这样的速度其实已经足够被眼睛捕捉到了。
宋珩也隐隐有些察觉,却没表现出来。
回去路上,他才饶有兴致提起:“今天跟老爷子说了什么?竟能哄得他这般放低身段?”
程初芍便将今日赴宴见人的事大略说了说,只是不提贵妇人们的具体病症。
“许是老爷子见猎心喜,想要助我一臂之力,把那病治好吧。”
宋珩微微摇头,“老爷子素来不喜官宦士族,既猜出她们身份,恐怕不愿出手相助。”
“那也未必。做大夫的人总是有点追求的,这种疑难杂症可不多见。若能借我之手把人治好,他那行医手札上又能添一笔经典案例了。”
程初芍又跟他提起白医师开的古怪方子,“都说南疆虫子多,他们那儿的人不仅吃虫,还会捣鼓什么蛊虫。白医师的方子确实有些离经叛道,我倒是好奇他有几分真才实学。若说他包藏祸心,那日你不在,他告辞去后倒也没再来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