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都无,她不禁暗骂自己龌龊,对宋珩不够信任。
这会儿,浴桶表面的白雾是一缕都不剩了。
程初芍瞄了眼换下的那身衣裳,过去给他披上外袍,随口道:“水都冷了,今天怎么洗这么久,还换了身衣裳?你那差事,难道还要亲自出马填火药不成?”
“当然不用,只是一时不慎,被泼了一身墨汁罢了。”宋珩一边任由她服侍,一边面不改色地解释。
程初芍帮他系好带子,手却像是粘了浆糊似的,粘在上面不肯放。
“哦?谁那么大胆,敢在你身上泼墨?”
“不小心罢——”
宋珩还未说完,就觉得腰上一阵抽痛,竟是某只向来矜持的小手在他身上胡**索。
他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捉住作乱小手,哼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被二弟妹刺激到了,也想圆了祖母抱曾孙的心愿?”
程初芍慢慢抬头,眼睛却不知何时开始红了,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不像桃花瓣,倒更像浑圆的桃儿了。
“你还装!我闻到血腥味了!怪不得要换衣服,还要熏香……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伤严不严重?”
她一边问一边扒宋珩衣服,后者见瞒不住她,只能举双手投降,任由她动作轻柔地扯开上衣。
程初芍神色严肃,从上至下细细检查,只除了某个关键部位不好去碰,其他全都摸了一边。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家伙右侧腰腹部位多了道二指宽的伤口,伤口边缘干脆利落,倒像是匕首、长剑这样的武器所伤。
这下,他方才磨磨蹭蹭不出来的原因也呼之欲出了,多半是躲着她在里头换药。
“上的什么药?怎么不用我那些?”
宋珩无奈道:“娘子心细如发,这不是怕被你发现,再吓到你嘛。”
程初芍恶狠狠锤他完好无损的胸口一拳,斥道:“你瞒着不说才是真的吓人!谁干的?”
“咳,我若说是个地痞流氓,你信么?”
程初芍白他一眼,懒得再问,转头出去给他拿药。
宋珩只得自己披好衣衫,慢吞吞跟着出来。
夜色渐深,他今日受伤不重,但确实有些疲倦,也懒得再做其他,直奔床榻。
程初芍直接把人都打发了,才做贼般取出自制金疮药给宋珩涂上,一边涂一边碎碎念。
等她发泄完了,他才耐心解释:“不过是小伤罢了,过几日就好了。不说是怕你担心,也怕传出去让祖母担心。万一府里再闹出点什么事,外头有些人就更得意了。”
程初芍深吸口气,“这么说,你知道那地痞流氓是受谁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