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送给长嫂的认亲礼自然不止这个香囊和两块帕子,还有其他寓意没那么明显的小东西,不过,宋珩只扫了一眼,脸色就微微沉下。
他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没什么表情,那张脸沉不沉的本也不大看得出来。不过,陈氏跟着宋琢进来后,他只朝陈氏脸上看了一眼认人,就开始目不斜视。此时陈氏来给他们夫妇送认亲礼,他倒难得看多了陈氏几眼,还是冷冷的打量。
陈氏这个新嫁娘不禁有些心惊肉跳,回头就怯怯跟婆母罗氏求教,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得长兄不喜。
罗氏心中暗笑,面上装得端庄,只道宋珩本就是个冷面阎王性情,在战场上砍人头砍出来的,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简单说了几句,罗氏就把宋琢打发了去书房念书,也不留陈氏在跟前侍奉,让她放心回房歇着。
春晖院这边,刚进了自家地盘,甜儿就嘀咕上了。
“这个二少夫人倒是管得宽,知道的以为您今儿喝的是弟媳妇的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新媳妇呢。”
程初芍不置可否,托腮苦思片刻,才叹着气说:“倒是怪了,我跟她之前没怎么打过照面,似乎也没结下什么仇怨。她刚进门,根基不稳,不努力交好我也就罢了,做什么上赶着来得罪人呢?”
甜儿道:“主子您忘了?这二少夫人可是陈侍郎的女儿,上回二姑娘那桩事不就牵扯到陈家么?许是这里头出了什么岔子……”
程初芍不大同意。
陈侍郎并非故意泄题,最终获利者也不过周世林一人。既已按下此事,外人自然没有知情的道理。陈家近来也好端端的,并没什么不好的谣言传出。
为免走漏风声,她不觉得陈侍郎会傻到告诉家中妻女。即便真说了,陈氏难道还能因此怪罪宋珩和她?
他们掺不掺一脚,周世林都不会知道当初泄题的究竟是哪位主考官,更心存侥幸,无所顾忌。如今周世林的把柄被卫国公府捏着,相当于知道他秘密的又多了一群人,他就更不敢拿这种事去威胁那位不知名的主考官了,除非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对陈侍郎来说,这是给他上了双重保险,并没什么坏处。就是周世林想找死跳出来蹦跶,他也能一手把这蚂蚱捏死,不会像之前一样被人傻傻蒙在鼓里。
按常理来说,陈氏该感激他们,至少也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举委实有些古怪。
程初芍吩咐甜儿,多留意二房那边的动静,尤其是宋琢夫妇。
刚好陈氏新进门,陪房下人也都蠢蠢欲动,有意交好府中老人,打听各人消息。
甜儿如今在府里也是挂了名号的,不便自己出面,就暗中点了个园子里伺候的伶俐丫头,故意往二房墨云苑附近凑,收了陈氏陪房的“贿赂”,叽叽呱呱说了大半个时辰。
陈氏陪房也不是傻子,不可能马上放下戒心,对个陌生婢女倾诉心中真实想法。以至于,程初芍一直等了小半月才知道所谓的真相。
原来,陈氏并不知道陈侍郎那桩糟心事,见了宋琼也是客客气气的,一如对待二房的姑娘们。她之所以在认亲礼上隐晦挑衅,接下来这些日子也没有和程初芍修好的意思,完全是因为之前程初芍、宋珩二人“多管闲事”!
陈氏的逻辑很简单,要不是他们多管闲事,二房就不会出了个大牢里上吊的姨娘,有功名的小叔子也不会被驱逐回老家守墓,公爹不会官降一级、丢尽脸面。更重要的是,她和宋琢的婚礼就不会这么寒碜!
哪怕失去功名的小叔子和丈夫有嫡庶之别,存在竞争关系,但二房整体的损失远大于宋瑕个人的损失,陈氏才会这么愤慨。
为了个外人堕二房面子,显然是长房瘸了个嫡长子,所以开始怕了,怕二房夺爵,故而千方百计要抹黑二房。
陈侍郎险些因醉酒丢官丢人头,这么丢脸的事哪里敢告诉别人,就连发妻陈夫人也不晓得,更别提女儿儿子们了。故而,陈氏母女看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