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掺和这些事,你大可放心。”
不过,那个“又”字到底还是触动了他心底某片柔软之处,他没能再说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来。
一老一少齐齐陷入沉默,大眼瞪了会小眼,去买馒头的人终于回来了。
看着雪白蓬松、还冒着热气的大馒头,忽有咕咕腹鸣响起。
老头儿从食盒里抓了个馒头出来,掰开一看,干干净净,并没馅料。
他啃了一个馒头,见程初芍还一动不动,不耐道:“你怎么还不走?莫不是还要我请你吃馒头?”
程初芍笑笑,竟从袖中掏出本小书:“今日看这本素经有些地方不得其解,不知前辈能不能帮我答疑解惑一番?”
“老子不收徒。”
“这是自然。不过,切磋一二总不算坏了您的规矩吧?”
程初芍亲自打开最下一层食盒,顿时,香气四溢,黄澄澄的荷叶鸡出现在老头儿面前,还有一小壶花雕酒。
“这些就当是切磋的彩头,如何?”
老头儿咽了口口水,顿时觉得嘴里的馒头不香了。
犹豫再三,才问:“只问素经上的问题?换这些吃的?”
程初芍点点头。
“那行吧。”
老头儿忽然觉得,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这只鸡和这壶酒是他靠脑子换来的,算不得嗟来之食。
他从医数十载,只收了钟离晔一个徒弟,并不是怕手艺外传影响自己吃饭,而是怕选的传人心术不正出去害人,更怕传人资质不够,白瞎了他传道授业解惑的心思。
钟离晔天资高,性子略有些阴郁,算不上君子,但他是个言出必践的人,在祖师爷牌位前发过的誓,老头儿相信他能守住。
老头儿外出行走,偶尔遇到年纪轻的同行,若是个性情相投的,他也不吝于指点一二,只是看家本领不外传罢了。
程初芍这么个高门贵妇,看着娇滴滴的,居然能为了夫君干出偷师这种事,还真偷到了一二分精髓,着实令他意外。所以,他也乐得指点她一二。
不过,要想哄他传全套针法,还是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