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芍充耳不闻,压根没听到主仆二人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也不知道主动暴露自己的金手指,老神医会不会考虑给她传个道解个惑什么的。
这年头学医的女子没几个,很多手艺都只传男不传女,她倒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拜师的命,但若能哄得老神医传授几招针法真传,她就心满意足了。
靠着偷学的那几招半桶水都能让宋珩恢复到这个地步,若得了真传,哪里还怕他好不起来?
程初芍看了会书,又发了会呆,才将注意力移到书上没多久,就听到车外传来细细的抽气声,还有人在轻轻跺脚。
她一掀帘子,外头的雪果然又飘飘扬扬下了起来。
她懊恼道:“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咱们在车里暖和着,他们倒都要在外受冻。也是我不好,怕显得太隆重,不然该带多一辆车过来,甜儿她们也好进去取取暖。”
车里有炭盆点着,即便下人的车没有,到底还有四壁挡风,自然比在外头傻站着舒坦。
程初芍犹豫了下,问宋珩:“我,我能不能叫甜儿她们进来烤烤火?”
宋珩将目光从书卷中移开,无奈道:“随你。不过,不患寡而患不均……”
言下之意就是,带出来的人不少,这个小马车可没法容纳所有人。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很乐意跟婢女们挤在一个逼兀狭小的空间里。
程初芍以前还觉得自家夫君不爱亲近婢女是个特大优点,可这会儿又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觉得这世家公子出身的家伙毛病就是多,半点不体恤下人。
结果,她刚这么动了动念头,十五就匆匆跑回来复命,身后还跟着个普通小户人家打扮的婆子。
“主子,隔壁两间屋舍小的已经买下了,这是契书。里头家什不多,尤其是炭,咱们车上带了些,只怕还不够使,小的也让人去紧急添置了……”
程初芍脸色木了木,反应过来又有些惭愧。
“你,你什么时候让人去买屋子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咳,这种事好像应该是我打理的……”
书卷轻敲额头,宋珩似笑非笑道:“等你想起来,怕是你心爱的婢子就要手脚生冻疮了。你本就不是这块料,哪里指望得上你?”
程初芍愈发不好意思,暗暗叹气。
她真是个没用的,若这回留不下老神医,她怎么对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