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芍觉得,藩王宗室们大约是被皇帝的“盛情”吓到了,也怕皇帝真的不肯放他们回家,于是就想出这么个破财消灾的法子。
她跟宋珩一打听,果然,挑头人不是楚王,银子出的最多的也不是楚王,而是另一个藩地正好在泉州港的土豪亲王,论辈分还是皇帝的叔叔呢。
“楚王虽然不挑头,但,捐银子这事八成是他策划,暗地里煽动的。”宋珩断言。
程初芍也很赞成这个观点。
就算她没看过剧本,从普通勋贵的角度去看,也能看得出来,这些藩王宗室大多都是对皇帝忠诚乖驯的,不然早些年就被皇帝收拾了,哪里还能好端端活到现在?这里头跟皇帝利益冲突最大的,恐怕也就是楚王了。
楚王的封地虽在两湖荆楚一带,但只占了这里的一小部分,且挨着西南,当年就藩时很是混乱,有点像是三不管地区。若换了个软弱藩王过去,估计也就是混日子等死算了。
可楚王精明强干,这些年来倒把藩地打理得井井有条,治安稳定了,经济上去了,还跟南边西边的邻国做起了贸易。当然,商税没少给朝廷缴纳,可稍微懂行的人就知道,账目到底是人做的,具体楚王嘴里的肥肉多大一块谁知道呢。反正,去过那边的人都说当地好,再过一二十年不亚于苏杭。
朝廷不怕地方藩王宗室蠢,就怕他们太聪明能干,再加上争皇位的老过节,谁能不提防着点这位年轻的楚王呢?
“外人可能看得明白,但当局者迷,其他藩王宗室未必都看得明白。陛下这么做,他们不免担心起自家的爵位前程问题,故而被楚王牵着鼻子走倒也不出奇。不过,这一遭你梦里有过吗?”
程初芍真的不记得这种边边角角的剧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楚王回了藩地,具体时间她完全没印象。
从前说起世事走势改变这茬,宋珩总显得忧心忡忡,这次倒是难得露出点笑意。
“没有。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也没发生过,都是好事。”
程初芍好奇道:“什么好事?”
宋珩对她勾勾手指,她从善如流附耳过去,便听得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大为震惊。
“这?殿下为何要这么做?”她很快反应过来,“莫非是打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算盘?可,这事可大可小,万一皇帝之后想清算……”
“陛下应当不至于此。再者,这大冬天的,没有足够的诱饵,如何能勾得那冬眠的蛇出洞?”
不两日,便有消息传出,说是太子大驾光临了宝象山。
“好端端的,殿下不在宫中协助陛下理政,跑那儿去做什么?这几日下雪,山路恐怕不好走……”
老夫人近来被宋瑕的事伤了心,懒得管外头的事,但太子出行是大事,瞒也瞒不住。
罗氏有意讨好:“据说是宝象山上有仙人显灵,京城已有不少人亲眼见过,宫里定然也听到了风声。今年陛下四十圣寿,万国来朝,又有仙人显灵,可见是我大盛国福泽绵长之兆。”
老夫人眉头大皱,斥道:“胡说八道!自古以来寻仙者甚众,亲眼见过仙的又有几人?能叫这么多人见着的,难道会是什么真仙?”
郑氏难得捞到落井下石的机会,便道:“母亲说的是。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别说咱家不信,就是宫里,多半也是半信半疑的。听说殿下此去并未明说祈福,可见只是去探个究竟,看看那是不是什么狐仙作祟罢了。”
金氏也附和了句,“母亲不必担心。太子殿下福泽深厚,若真是那等山精作祟,定然不敢近身。”
三妯娌翻来覆去也只会说这些话,老夫人听得不耐烦,转头招来长孙密谈。
“这事你事先可曾知情?怎么也不劝着点殿下?殿下万金之躯,山路艰险,万一出点什么事……”
“祖母放心。殿下这次出宫,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底下人却是早有准备,山路早勘探过的,还点了一千兵马护送,出不了什么大事。您瞧,